长老院里,宫子羽、宫尚角、雪长老三人就三日后迎亲一事已经讨论一番,结果却未定。
雪长老忽然转头,对着一旁的宫尚角说:“你如此坚持,是有了十全的把握?”
宫尚角稍稍怔愣了一瞬,开口回道:“倘若说是十全的把握,那必然是没有的。但这却是一次将宫门内与混入待选新娘中的刺客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一旁的宫子羽也搭了腔:“目前我们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情报,这次无锋必定会派遣新的刺客再入宫门,有目标的排除也已经将范围缩减了不少。所以只要人一进入宫门,那就完全落入了我们的视线当中,一旦露出马脚那便可以彻底锁定了目标。而那人必定会想尽办法的与宫门内的无锋刺客取得联系……”
两人的话引起了雪长老的深思,倘若事情真的像他二人描述的那般就好了,可从众多新娘当中找出那一个无锋刺客又谈何容易?当初的云为衫和上官浅不就是例子吗?
雪长老不想扫兴,但心里还是暗暗地数落两兄弟当初竟如此“慧眼识珠”,从众多新娘中却偏偏选出了唯二的无锋刺客。
虽然雪长老很想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但又怕驳了两人的颜面,所以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再多说些什么。
“既然你们两个已经有了打算,那我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
雪长老此言也算是默许两人接下来的行动了,毕竟如今的宫门是掌握在他们年轻一代人手中的,而唯有伴随着历练与成长他们才能真正的独当一面。
“是……”
宫子羽与宫尚角听了雪长老的话,相继起身行礼退出了长老院内。
而今偌大的长老院内高台之上三把椅子却空了两把,独有雪长老一人面对着这空荡荡的大殿失了神。
河边,躺在草地上的宫远徵发觉旁边之人已经许久没了动静,便忍不住睁开了眼,偏头朝云以抒的方向瞧去。
一张酣睡的面容蓦然落入了宫远徵的眼中,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认真的观察一个女人,一个他不确定心意但又忍不住靠近的女人。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云以抒的面庞,几缕发丝随风飘动落在了她的脸上。
或许是感受到了发丝划过脸庞的不适,云以抒突然翻了个身来,面容正对着宫远徵。
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幕让宫远徵心里咯噔一下,开始慌乱无比。可过了许久眼前之人双目仍旧紧闭,让他突然松了一口气。
微风再度袭来,宫远徵唯恐再惊动眼前熟睡之人,便也转过身来将身体正对向云以抒,为她遮住了大半的风。
一切都已恢复了平静,而此时的宫远徵也已经静下了心来,他开始默默观察着眼前之人的睡颜。
少女那乌发柔软的铺散在肩上,随着呼吸有了些轻微的起伏,月光直直地洒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像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竟美得有些不太真实。
虽然平时的云以抒也是漂亮的,但是比起平日里她与他那偶尔的拌嘴,此刻倒是更讨人喜欢些。
不知为何,刚才还是酣然入梦的云以抒,此刻的眉头却有了些微皱,似是那本该香甜美满的美梦忽然转成了那令人坠入深渊的噩梦之中。
宫远徵见此忍不住朝着眼前的人伸出了手,原想着轻轻抚平她的皱眉。可待到他的指尖刚刚接触到云以抒之时,她却猛然睁开了双眼,一脸戒备地看向他。
宫远徵被那眼神看的有些心虚,便很快又翻过身去,继续仰头看向天空。
被惊醒的云以抒全然没了睡意,回忆起了刚才时的情景她的心里似乎也猜到了个七八分,而她的脸上却抑制不住地挂上了笑颜。
今夜,似乎在两人的心里都埋下了颗已经开始萌动了的种子。
在她继续回想起刚才出现在她面前距离极近的那张脸时,宫远徵突然的出声却拉回了云以抒的思绪。
“在这都能睡的这么香,睡眠质量倒是挺好的……”宫远徵这话里带了几分的嘲讽,似乎是想找回些面子,所以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毒舌。
而云以抒却装作听不懂他话中含义的样子,朝着宫远徵的方向翻个身,随后便用手撑住下巴趴在了草地之上。
云以抒直勾勾地盯着仰面躺着的宫远徵一脸认真的反问他:“徵公子这么说难道是因为自己平日的睡眠不好吗?”
宫远徵没想到她会如此问他,刚想要驳了她的话去,却突然想到她说的好像并非全无道理。
他往日的睡眠自是不好的,但是徵宫的晚上却又静得有些离谱,他一闭上双眼便想起往日里那原本是热热闹闹的徵宫。
所以每天晚上他都会为自己泡上一壶助眠的药茶,以此来让自己更快的安然入梦。
“哇——”
就在宫远徵刚想开口说着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一旁的云以抒突然惊呼了一声。
宫远徵循声看去,只见无数萤火虫从河边草丛中腾空飞去,像是一颗颗缥缈的流星。
云以抒兴奋地起身,朝着萤火虫的方向跑去,将手伸向那无数腾空飞起的萤火虫之间,萤火虫掠过指尖之时又像是千万颗流星从她的指端划过。
宫远徵也朝着河边的方向走来,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