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晚饭来的特别的早,蒲江祺觉得自己早饭都还没有消化的时候,晚饭就已经在餐厅紧锣密鼓的上了。
黄天霸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刘姥姥,几乎每一道菜从他面前路过的时候,都要发出一阵惊呼。
刚跟荣琉打了一架的蔚天兰掏着耳朵站到了黄天霸的身边,“哟,VIP观察点啊?怎么?警官,您这是来查贪污腐败呢?”
黄天霸一本正经,“不,我是来以身试毒的!”
蔚天兰白眼翻上了天,“我看你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那是!”黄天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胸脯挺的比蔚天兰还要高,接着又小声凑近蔚天兰,“你教我的,要使用美人计,不要使用暴力,话说我兵法的使用对象呢?”
说着话,又看到蒲江祺站在一边,笑成一朵喇叭花,搞得好像是他在请客一样,“阿蒲!阿蒲来呀!”
此时,一条鬼鬼祟祟的蛇路过,差点儿被蒲江祺一脚踩扁。
荣琉的声音在大喊,“小心脚下!小心脚下!别把我踩死了!”
“踩死了好!今晚加菜,吃蛇羹!”蔚天兰举双手赞成。
一抹白色直冲蔚天兰而去,一人一蛇扭打在了一起。
不时传来激烈的争吵。
“我是保护动物!”
“你就是条菜花蛇!”
“啊啊啊!我让你活不到明天的太阳!”
“菜花蛇!”
……
没有了地上偶尔会被踩中的蛇,蒲江祺很快挪动到了黄天霸的身边。
黄天霸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餐厅里忙碌的众人,又看了看不远处纠缠在一起的人蛇。
无助地闭上了眼睛,这个世界终于疯成了他不理解的模样了吗?
为什么这些人对一条会说话的蛇丝毫不感到奇怪?
蒲江祺解释了他的疑惑,“那里面除了几个是本来宓家的佣人,剩下的都是兰姨的傀儡。”
“万恶的有钱人。”黄天霸秉持着嘴硬就要硬到底的原则,又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假装不经意地提问,“嗯,宓……溟呢?”
“在书房和叔叔一起开会呢。”蒲江祺解释完,忽然福至心灵,带着笑拍了拍黄天霸的肩膀,“宓溟爸爸出事之后,公司的事一直是叔叔和宓溟在管,本来今天放假叔叔想去接你的,不过早上起来,说是有个合同有问题,他们就紧急开会了。”
“谁,谁要他接了。”黄天霸连连否认,但眼珠还是往书房的方向飘。
好几日不见的花伯忽然出现在饭厅。
蒲江祺是背对着大门和黄天霸说话的,并没有看见一进门就向着自己走来的花伯,反而是黄天霸看完了书房发现了花伯,不太确定地拍了拍蒲江祺,“是不是找你的?”
蒲江祺回头。
花伯年迈的脸上也满是皱纹,但此刻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点着头和黄天霸打了招呼,又看向蒲江祺,“蒲少爷。”
蒲江祺放弃了纠正他们称呼的想法,从第一次他们知道他和宓溟的关系之后,称呼就从“蒲先生”变成了“蒲少爷”。
听起来是一个称呼的变化,实际上却是这个家在接受他的信号。
蒲江祺想,算了,好歹不是少夫人。
“花伯。”凡是宓溟尊重的人,蒲江祺也一样尊重。
特别是……
花伯对黄天霸点了点头,“黄少爷,麻烦你们跟我来一下。”
黄天霸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花伯的地盘就是花园。
一亩三分地里,完全是花伯说了算,哪怕是管家何伯也没有权利在花园的范围内,发表任何意见。
这其中,以花园里的花房温室为最。
这还是蒲江祺第一次进入温室,黄天霸把刘姥姥上身演绎的淋漓尽致。
蒲江祺都给他哇塞麻木了。
温室的布局很普通,就是架子,花盆,花。
有吊在半空的花,有种在水里的花,有放在架子上的花。
空气温度适宜,花都开的很好。
很多花,蒲江祺甚至叫不上来名字。
花伯站定在最大的一朵花的面前,慈爱地望着那朵大花盘。
就像是面前,并不是一朵花,而是他熟悉,为之关切的人。
黄天霸哇塞到麻木,“这花,够我吃一个星期的。”
蒲江祺没想到他能来这么一句,赶紧把人往后拽了拽,一脸歉意地看向花伯,“抱歉,花伯,他不是这个意思。”
花伯倒是很大度,掏出一块绢布开始擦拭叶片。
这朵花真的很大,大到如果不怕破坏花朵,完全可以罩住一个人还有富裕的地步。
花瓣层层叠叠,花蕊甚至可以分明的看清细小的结构。
但凡是可爱或者漂亮的东西,总有一个度,过大或者过小,都是无法迎合正常人的审美。
很不幸,黄天霸就是这个正常人。
“就是说,这个花,也太丑了吧?”
虽然黄天霸有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问题是温室这种密闭的空间,自带了喇叭,传音效果好到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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