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大亮,皇庄的平静就被打破,西郊护城河失火的消息传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死刑犯段西楼被劫走了,暗牢的位置彻底暴露了。
江雪凝一边对镜梳妆,一边听青禾轻声给她汇报。缓缓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砰!”
门被踹开,她被惊的回头。赫连煊大步走了进来,神色阴沉的看着她质问,“西郊那边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江雪凝用玉钗随意的将一头青丝挽了起来,眉目沉静的道,“什么西郊…我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我看你是装傻!”
赫连煊显然被这件事情刺激不轻,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赤红着眼睛。
“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不能安分的待着,等朕迎你进宫。”
“段西楼就那么重要吗,当年你姐姐为了他与朕唱反调。现在你不惜一切的要救他,他是对你们姐妹下蛊了吗?”
当年他们的确因为段西楼起过争执,因为他想架空段西楼的兵权,将公主强嫁与他,借的此将段西楼困在京城。
她不同意,两人争执一番后。他越发的对她不满,认为她手握太多权力不安分。
面对他的癫狂,她只是漠然的冷眼旁观着,“我说了,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人是谁丢的你就是找谁,而不是对我发疯。”
她讽刺的想,他当初故意放出段西楼的消息引她回京,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看着她比冬夜寒霜还要冰冷的眼睛,赫连赚心里涌起一股怒气。
他抽出她发间的玉钗,狠狠的就要向她的眼睛刺下去,“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朕很讨厌!”
冷漠的没有一丝情绪,好像他做什么都在她眼里激不起一点涟漪。
江雪凝抬手,左手空手接住他刺下来的玉钗。手心被刺破,鲜血染红了玉钗。
右手的匕首已经出鞘,眼里燃起了一丝杀意。
赫连煊却仓惶的后退了两步,玉钗落在地上被摔碎。
他看着碎掉的玉钗喃喃的道,“泱泱她最喜欢玉钗了,朕送了她许多。”
“这支玉钗,泱泱有支一样的。”
顾家出事的那天晚上,她将一支玉钗刺进他的胸口,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两个人彻底决裂,走到尽头。
江雪凝一脚踩在已经碎掉的玉钗上,面无表情的冷声道,“还要继续发疯吗,不的话请滚,我的妆还没画完。”
“哈哈,好的很。”
“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赫连煊长期服食神仙散后,本来就不稳定的情绪,瞬间被刺激的发疯。
他开始将房间里的杯子壶花瓶,一切能摔的东西全部摔在地上,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哐哐哐…”的声音,听的人胆战心惊。
江雪凝安静的站在那里,看他发疯依旧不为所动,血很快染红手掌。
仲秋带着人赶到的时候,房间已经一片狼藉,赫连煊摔红了眼。
“陛下,神机营统领千机求见!”
赫连煊这才喘息着勉强被拉回思绪,恢复一丝神智。
他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仿佛置身之外的江雪凝,吩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萧无疾,“看好郡主,不准她私自离开房间。她如果跑了或者有三长两短,朕唯你是问。”
萧无疾低头应道,“是。”
赫连煊冷哼了啊,拂袖而去。
仲秋上前捧着江雪凝血肉模糊的手,心疼的道,“快传太医来!”
青禾和采月,叫来其他侍女一起清理房间。
仲秋用手帕给她擦血,忍不住抱怨道,“他最近的情绪越来越喜怒无常了,没想到会一大早,跑你这里来发疯。”
她安抚她道,“直接发疯也好,总比背后出阴招好。”
他作为帝王手里握着太多权力了,直到最后一刻,她都会小心谨慎的对待。
一点伤而已,她受的起。也稳的住,很快她就可以报仇了。
太医很快来,给她止血将伤口包扎好。
青禾将地上碎掉的玉钗捡起来, 她看着碎成几段的玉钗道,“这是外祖母,留给我们的。用同一批上好的碧玉打成的,顾家的姐姐们和我,一人都有一支。”
当年分的时候,江雪凝还是小姑娘,所以那支被顾玉蝉收起来了,后来带进了江家。这是她从江家返还的顾玉蝉的嫁妆里找到的。
而她那支,被她当年插进赫连煊的胸口里,早就碎掉了。
现在,这支也碎了。
仲秋叹息了一声道,“你好好休息,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
她点点头,仲秋交代了宫人一番好好照顾她,带着人走了。
青禾和采月分头行动,一个去给她熬药去了,一个去给她熬鸡汤。
她独自坐在窗边,看着窗外走神。
萧无疾走过去,目光划过她受伤的手掌,“萧临风说,你一定会救段西楼,舍不得他去死。”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复杂极了。
江雪凝回过神来嗤笑了一声,“你想表达什么,他很聪明吗?”
萧无疾摇摇头,深深的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