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黑夜里穿堂而过,江雪凝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夜色如墨,没有一点星光。
她淡然的道,“月高风黑杀人夜,动手吧。”
“是。”
乌飒应了一声策马而去,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江雪凝放下车帘,仔细的擦着手上的血。太皇太后想故技重施送她去见阎王,她当然要还以颜色。
动不了她,可以动她身边的人。太皇太后姓冯,她的母家冯家也算是勋贵世家了。
既然享受了这么多年太皇太后带来的荣华富贵,那她带来的险恶当然也要一并接收才是。
在她决定赴宴的同时,冯家人已经被她的人盯上了。
回到府里,她沐浴换衣服。又吃了热腾腾的夜宵,在书房处理事务。
直到青禾带着一枝新剪的红梅进来,“天亮了。”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呼吸了一下带着冷气的新鲜空气。
乌飒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迎着晨光而来,露出嗜血的笑容。
“冯家二爷见血封喉应该是凉透了,三爷喝多了坠马,非死即残。大爷没有出府,由我亲自潜进去刺杀,有点可惜那剑刺偏了,能不能死看命了。”
江雪凝摸着手里黑色的棋子,心情不错的道,“希望太皇太后,会喜欢我回敬的这份礼物。”
当然,她也想借机把太皇太后逼出山。一直躲在摇光寺多没意思,京城里这么热闹。
摇光寺里,太皇太后刚礼完佛。一出佛堂,周嬷嬷迎上去扶住了她,“太皇太后,江家老爷子求见。”
她掀开眼皮,目光微闪,“这老东西怎么来了,请她进来。”
说是清修,实际上她身为太皇太后住的院子,一草一木都是精心料理的,日子过得非常舒心。
江老爷子带着江绪风连夜赶来,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臣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岁千千岁。”
太皇太后坐在上首,转着手里的佛珠,“真是稀客,你怎么有空来哀家这里。”
江老爷子道,“两个孩子给您添麻烦了,臣来接他们回府。”
这是来要人了,太后审视着他,想知道事情成没成。
因为他是久经朝堂的老狐狸不好糊弄,所以这次的事情,她直接避开了他。用孩子给江州施压,逼江州出手。
太皇太后淡然的道,“山上寂寞,哀家想多留两个孩子一段时间。”
这是不想放人了,江老爷子直起身体来,带着几分沧桑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看透。
“老三重伤在床生死未卜,两个孩子的母亲为他们陪上了一条命。总该让他们回去披麻戴孝送他们母亲最后一程,还请太皇太后恩准。 ”
这几乎是明示结果了,太皇太后蓦然握紧手里的佛珠,吩咐周嬷嬷,“给两个孩子收拾一下,送他们下山。”
事已至此结局已定,她硬扣着两个孩子,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眼前的老狐狸毕竟在朝多年,万一逼急了鱼死网破也很麻烦。
“起来吧。”太皇太后神色古井无波的道,“你还真是养了个好孙女,你就准备这样纵容她吗?”
“我已经老了,外面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江老爷子释然的道,“她有她的路要走,臣无权干涉。”
有些话点到即止,周嬷嬷把两个孩子领出来,江老爷子带着人告辞。
等人走了太皇太后冷笑道,“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一死一重伤,她可真下得了手!”
这只是开始,天黑的时候,冯家的人终于到了,噗通一声跪下,“府里出大事了,还请太皇太后做主!”
来的是府里大公子,平时也是纨绔一个,这次的事情把他吓的不轻,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太皇太后心气不顺眉头微皱,“府里怎么了?”
“爹被人闯进府里刺杀,情况危险;二叔被一剑毙命,三叔腿摔瘸了昏迷不醒。”
这是被人一锅端了,太皇太后压下心里的怒火,“仔细说一下情况。”
他把大概情况说了,只是对谁下的手一无所知。作为太皇太后的母家,冯家这些年很是滋润,几乎很少有不长眼睛的敢惹他们。没想到,突然栽了个大的。
“行了你先下去歇着,哀家要清净一下。”
“太皇太后,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周嬷嬷叫来侍女,把人领下去休息去了。绕到太皇太后身后,伸出手力度合适的给她按着太阳穴,“您别太担心了,谁都不能越过您去。”
“这个节骨眼上是她干的吧,这是给哀家的反击和警告。”她冷笑了一声,“这样的女子也配为皇后,哀家绝不同意。”
就凭她是顾玉蝉的女儿这一点,她就绝不可能让她登上后位。
可惜赫连煊鬼迷心窍一般,拿国师占卜的“天生凤命”说事,不顾她的反对执意要迎江雪凝为后。
她虽贵为太皇太后,却也无法左右皇帝的决定,所以才急着下手除掉她。
她沉思片刻道,“裕王那边你拉拢一下,皇帝既然不把哀家的话放心上,也该给他一点压力了。”
赫连慕一回京,就送了贵重的礼物来给她献殷勤。她是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