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事情,你怎么看?”
仲秋一边收拾桌上乱糟糟的奏折一边道,“臣女认为陛下应当以美人换兵符,毕竟后宫佳丽三千,而兵符只有一枚。”
赫连煊瞅了她一眼,“你不是在帮江雪凝说话,想成全她吧。”
仲秋收拾的手顿了一下,低下头露出纤细又脆弱的脖颈子,“哪怕是出于私心,臣女自然也不希望她留在宫里。”
赫连煊伸手揽过她的腰,把她拉到身上坐下,“为什么?”
“郡主留在宫里了,陛下眼里还会有别人吗?”
仲秋一直是宫里独特的存在,能力过人为人淡漠,一直在御书房伺候他笔墨。
她见过他失态的样子,陪他熬过很多无眠的夜晚,也曾对他出言不逊。还和他一样守着许多与那人的回忆,她和后宫这些嫔妃都不一样。
这是她第一次,说这样的软话。赫连煊觉得怪有意思的,也挺意外的。
“你这是醋了吗?”
仲秋疲惫的皱了一下眉头,“我年纪已经不小了,在宫中待了这么久,已经累了。”
“如果陛下无意,那放臣女离宫吧。”
“朕可舍不得你…”
赫连煊将她未尽的话悉数吞下,扯坏了她一身的官服,看着她在压满奏折的书桌上绽放。
很兴奋也很刺激的体验。
仲秋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男人果然犯贱,家花不如野花,而野花不如香的。
这就是她从未主动提及入后宫的原因,偶尔的一次偷食,能让赫连煊感到到刺激的同时,保持新鲜感。
以前后宫有强势的皇后,白月光贵妃,还有无数佳丽。她一但入了后宫,就会泯然众人矣,未必讨得了好。
而现在,后宫空虚,是最好的时机。
她眉眼泛红的从书桌上坐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赫连煊亲替她戴好官帽,“放心,朕不会亏待你的。”
刚刚的脆弱和情动,仿佛是一闪而过的错觉。穿上女官服,她又成了那个不苟言笑的女官。
“臣女无所谓,陛下不必费心。”
赫连煊的手指狠狠碾压过她红艳的嘴唇,“朕就喜欢你高傲嘴硬的样子。”
赫连煊沐浴更衣以后,去见护国长公主。仲秋叫来人,给江雪凝传消息。
江雪凝很快知道沈昭延进宫了,还是进宫来和皇帝谈婚事的。
她有些头痛,她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唯独没有嫁人这一件。
“给我找把古琴来。”
江雪凝本来准备入睡的,被迫打起精神来,焚香弹琴。
赫连煊那个疯子,估计今晚会来找她。
赫连煊到未央宫的时候已经夜半,和护国长公主的谈话并不愉快。
长公主话里话外的教训了他,也一针见血的分析了当前的形势。
很久没被人指责教训还不能还口了,他的心情是相当的憋屈。
带着一肚子火气,准备去给江雪凝一点颜色看看。书房里却传出缠绵悱恻的琴声,在深夜里听起来格外的悲情。
他驻足仔细的听着,心里弥漫出一股奇异的情绪,怒气不知不觉消散,心底隐隐发凉。
一曲结束,琴声很快停了,他大步走进去推开了书房的门。
背对着他的是一身白衣的瘦弱身影,头发只是松散的半挽着。
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明月…”
江雪凝回头对他笑的冰凉,“姐夫又把我错认成姐姐呐…”
赫连煊半眯起了眼睛,“你怎么会弹《相思曲》?”
而且竟然和顾明月弹的那么像,像到他都恍惚了。
“姐姐教我的。”江雪凝轻声道,“姐夫要是愿意了解的话,还会发现我有很多地方和姐姐很像呢。”
这简直就是鬼故事,赫连煊虽然一直在找替身,实际上并不想再次见到顾明月。
细节习惯太像了,他只会觉得头皮发凉。
“你现在是在故意恶心朕吗?”
江雪凝摸了摸自己的脸,“陛下不就是喜欢我这张像姐姐的脸吗,怎么能是恶心呢?”
赫连煊冷笑,“沈昭延进宫的事情,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说这么多,不就是想朕成全你们。”
她上前一步,和赫连煊对视着问他,“陛下午夜梦回的时候,看到我这张脸真的不会被吓到吗?”
被她戳中隐秘的心思,赫连煊握住她的手腕,“就是顾明月亲自回来了,朕也不怕。”
“也是,陛下杀得了她第一次,就能杀得了她第二次,对不对?”
她这样说着,眉眼间的讽刺几乎快要溢出来,脖子仰着用鼻孔看人的表情,像极了曾经高傲的顾明月。
赫连煊的太阳穴跳了跳,将她拽进怀里,“你越是这样,朕越不想放你走。那么喜欢学你姐姐,那就留在宫里学一辈子吧!”
他是爱过顾明月,但是在杀了顾家满门后。他对她厌恶恐惧的情绪,早就超过了爱。
偶尔会怀念她,会想起过往。却从未希望她回来过。
那样强大又傲气的女子,倘若真回来了。一定会血洗皇室不会放过他。所以他把她镇压在北原冰川下,锁住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