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凝站在台阶上,风吹起她的衣裙,有种瑰丽血腥的美。
仲秋不见踪影,应该是提前避开了,她松了一口气。
“陛下怎么来了?”
“你对萧氏做了什么?”
“陛下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赫连煊走上台阶,手指擦过她脸上的血迹,“去长心殿等孤。”
江雪凝脚步轻快的往长生殿而去,心情非常的好,脸上透出了几分寡淡的笑意。
长生殿的宫人们,被她满身的血吓到了,掌事姑姑问,“郡主需要沐浴换衣服吗?”
“打一盆热水来吧。”
她将带血的手帕包着的东西放在桌上,自己有些疲惫的坐下,脑子却依旧很兴奋。
宫女小心翼翼的给她奉上热茶,悄无声息的退下,整个长生殿安静极了。
赫连煊回来的时候她正在洗手,水被染成了鲜红的血色,他饶有兴趣的道,“下手够狠的。”
“哪有陛下狠,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却放纵我对她下手。”
说到底皇宫是皇帝的皇宫,如果不是他有意放纵,她不可能轻而易的得手。
皇帝拿起一旁干净的帕子,替她擦了擦脸上的血,“消气了吗,这是朕的诚意。”
江雪凝在想,是不是她死的时候,他也对萧舒锦说过同样的话。
果然她们的命,在他眼里是随时可以舍弃的。
她避过他的帕子,走到桌前坐下,“陛下你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她将手帕打开,里面包着脚筋手筋,膝盖骨。
“可惜眼球被戳破了不好挖出来,不然就完美了。”
语气风轻云淡里,又带着一丝遗憾。桌上的血腥和她的弱不禁风,形成巨大的反差。
这样才有意思,千篇一律的美人他已经看腻了。
赫连煊心跳加速,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你就这么恨她,要把她变成彘猪。”
江雪凝不闪不避的迎上他的眼神,善解人意的道,“谁让她给皇室染上了不祥的名声,陛下其实很希望她死吧。”
“太聪明了,就无趣了。桌上这些东西,你特地留着是要收藏吗?”
她笑了,“不,我是要带出宫去祭奠姐姐的。”
赫连煊的神色阴沉了几分,看她的眼神染上了寒气,“呵,你倒是比你姐姐心狠手辣,是朵带毒的花。”
“陛下,小心毒死自己。”
“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江雪凝丝毫不畏惧,只是两人离的太近,她有些恶心。
“我现在活着比死了有价值,凭借我这张脸,可以帮陛下拿回很多东西。”
比如朝廷一直没有彻底收服的木野湘楚两地,比如还在边关御敌的狼牙军。
她看的很清楚,他想把她留在宫中,从来都和喜欢无关。
她只不过是继顾明月,迟非晚,萧舒锦以后,他挑中的又一个工具人。
所谓情爱,对帝王特别是赫连煊这样的人来说,根本就是笑话从来不存在的。
赫连煊轻笑了一声,“能从乡野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果然有几分本事。”
也确定了,顾家和顾明月一定有东西留给她。
当年他能让顾明月入网,现在他就能驯服眼前的女子。
江雪凝轻笑了一下,“陛下这么努力出卖自己稳固山河,可别为他人做了嫁衣。”
“昔日萧舒锦能窃凤,来日萧家人就能窃龙。”
“江雪凝!”
赫连煊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不要一再挑战朕的底线。”
“废后变彘猪,青州郡主惨死后宫的消息传出去,事情一定会变得有意思的。”
“哈哈,好的很。”赫连煊笑着松开了手“有几分你姐姐当年宁死不屈的风范。”
边关正在和突厥打,境内这个时候经不起一丝风浪,他的确暂时不能杀她。
赫连煊的手指划过她的脸,“挑个良辰吉日,侍寝吧。”
侍寝是不可能侍寝的,只是今晚她不想在继续激怒他了,所以只是安静的垂下了眼眸。
走出长生殿一阵冷风吹来,江雪凝越发的清醒。
现在,她只需要逃离皇宫
不急,慢慢来。
回到未央宫,洗掉满身的血污。刚喝了一碗热粥,仲秋独自提着琉璃灯来了。
“今晚过后,陛下恐怕不会放你走了。”
江雪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宫里不适合你待了。”
仲秋拿下官帽,一头长发披散了下来,“我美吗?”
“美。”
“既然萧舒锦做的皇后,那我就做得宠妃。”
“你疯了!”江雪凝握住她的手,“姐姐把你救回来养大,不是为了让你困在你深宫里,做他的妃子! ”
一向刚强的仲秋红了眼睛,充满恨意的道,“青木哥死了,我的清白也早就没有了,我早就没有退路了。”
那是她的未婚夫,他们早就许下白头之约。可惜终究在皇权之下不得善终。
在赫连煊喝醉酒的深夜,误睡了她。醒来以后,他们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赫连煊没有将她纳入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