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舒锦看着月光下的女子,心里的恐惧一点一点的弥漫全身。
“谁允许你这样和本宫说话的!”她厉声道,“来人掌嘴!”
红袖走了出来,对上江雪凝那双冰冷的眼睛,突然就有些胆颤不敢下手。
萧舒锦不满的道,“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要本宫教你怎么打?”
她一咬牙举起手,正要打下去,赫连煊从玲珑阁出来了。
“皇后好大的威风!”
所有人都跪下,向赫连煊赫请安,这就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赫连煊走到萧舒锦面前,用手捏住她的下巴,看向她的神色难辨。
“非晚刚走,安分点吧。”
萧舒锦很委屈,但她要保持皇后的姿态,所以只是倔强的看着他道,“臣妾是皇后,有权管理好后宫,和教训不懂规矩的人。”
“哈哈哈哈…”
赫连煊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的毛骨悚然,“被刺自己最好的姐妹,踩着她的尸骨荣登皇后的宝座,现在连她的妹妹也不放过了吗?”
“朕的皇后果然一如既往的,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萧舒锦跪在地上,浑身都在发冷。终于到了这一天了,他厌弃她了,说她是毒妇。
他一直在怪她,心里也什么都懂。
她掐紧自己的手心,憋回了泪意一字一句的道,“呵,是陛下你怕她怕顾家威胁你的江山,才痛下的杀手。”
“她可是陛下亲人射杀的,论起心狠手辣臣亲不及陛下十分之一。”
赫连煊握用力的将她甩到地上,“所以就算所有人都离开朕了,你也要陪我守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死后我们一起下地狱。”
“她少一根头发,朕唯你是问。”
赫连煊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萧舒锦绣狼狈的跪在地上,看向江雪凝的眼神充满了让人心惊的恨意。
江雪凝垂眸平静的道,“无事的话,臣女告退了。”
“呵,本宫能赢那么多次,这次也不会输的。”
江雪凝却只觉得悲哀,这就是她费尽心力争来的一切,到头来也不过是帝王的笼中鸟而已。
“那臣女就在这里,祝娘娘一直赢下去。”
她经过萧舒锦身旁的时候,被她站起来一把拽住,两人四目相对。
萧舒锦突然就这样恍惚了,这双眼睛的神色怎么会那么像…
她勉强稳住心神,“顾明月死了,迟非晚也死了,最后坐在这后位上的是本宫!”
江雪凝眯了眯眼睛,问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为什么是姐姐?”
为什么选中了她,从小接近她和她成为朋友,又背刺她。
她在每个辗转难眠的深夜,不停的反复想反复复盘。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她初见萧舒锦的时候,只有七岁。自那以后,萧舒服以挚友的名义一直潜伏在她身边伺机而动,她和顾家早就陷入她编织好的网里。
某种意义上说,她输的不冤。任谁都无法预料到,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在两人初见时就开始布局织网。
她只是不懂,为什么挑中她?
萧舒锦眼神微闪,“没有为什么,成王败寇而已。”
江雪凝深深看了她一眼,“好一个成王败寇,这皇后之位希望娘娘坐稳了。”
“顾明月都是本宫的手下败将,你算个什么东西。”萧舒锦在她耳边轻声道,“在敢踏进宫,别怪本宫不客气。”
萧舒锦说完放开她,扶了扶自己的凤钗,似乎又恢复成了那个端庄稳重的皇后。
“昔日顾家,来日萧家。”
顾家世代守护边关马革裹尸,却依旧逃不过灭门的下场。萧家这些年,在朝堂上弄权,又怎么会有好下场。
萧舒锦猛然回头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涌现出了杀意。
“回宫!”
一回到宫里,萧舒锦就捂着胸口靠在了床榻上,她喃喃的道,“我没有错,最后是我赢了。”
她现在是最大的赢家,但是她却笑不出来。甚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赫连煊当年能对顾明月下那样的狠手,一但对她起了杀心,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坐在后位上的人是她,但她心里很清楚论情分,在赫连煊心里她比不过顾明月更比不过迟非晚。
红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她不过是一赝品而已,不足为惧。”
她接过温水喝下,心和身体这才一点一点的回暖,苦笑道,“是本宫错了。”
“顾明月活着的时候他忌惮她猜忌她,但是一但死了就成了白月光,而死去的白月光是无敌的。”
帝王的愧疚和怜爱,是很可怕的东西。
江雪凝这次在宫中的表现,也让她看清这个像极了顾明月的女子,绝非善茬。留着她迟早是祸害,必须除掉。
她和赫连煊之间,从来就谈不上多爱。她能上位不过是出卖了顾家,也提供了当时赫连煊需要的东西而已。
后宫这么多年,那一点点感情早就被耗尽了。她的心也早就一点一点的冷成灰了,今晚的事情更是给她敲了警钟。
“传话出去,让家里准备起来,预备人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