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凝迎上他的目光问,“你是对顾家有意见,还是对本郡主有意见。”
明明是平静的语气,沈听肆却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意,她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刀要把他刺透。
沈听肆邪气一笑,“既然郡主询问了,我自然要据实以告。”
“你说,我听着。”
林赋喝着酒,放任自流。底下的人也无人说话,包括沈家人也都一副置身事外看戏的样子。
江雪凝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心里清楚这是这些世家给他的下马威,也是试探。
她可以示弱,但是她不想。
青州内斗一直很厉害,她要是软一点,很快就会连骨头都被吞掉,而林赋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她。
所以不如一开始就亮出自己的爪子,让人有所忌惮,而不是被当成软柿子,
沈听肆轻笑了一声道,“郡主行事风格太过张扬,万一步了顾家后尘就不好了。所以郡主还是乖乖待在后院绣花弹琴比较好。”
看似劝告,实则挑衅。
江雪凝的眼底全是寒意,“哦,原来沈四公子盼着王府被抄家灭族,你这么敢想你爹知道吗?”
沈听肆冷笑了一声,“郡主又何必歪曲我的意思,女子本来就不该玩弄权术,相夫教子才是你们的本分。”
这话扫射了在场所有女眷,有几位小姐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却隐忍着不敢多说。
江雪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按四公子的说法,那男宠就该有男宠的样子,藏在金屋里讨主子欢心就够了,不该来这样的场合抛头露面。”
“沈四公子,我说的对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听肆额头青筋暴起,几乎是咬着牙挤出的这句话。
江雪凝起身拖着裙摆,走到他的面前抬头望着他,目光轻浮又鄙视的划过他的脸,停在不可言说的位置。
“呵呵,四公子你脸上的皮也在垂了,姿色也不在,难怪被抛弃了……”
底下的人一半看好戏,一半瑟瑟发抖。沈家是怎么从二流家族,一跃而起上位的,一直有很多流言,没想到会被江雪凝当场戳破。
明月郡主果然凶猛!
沈听肆被她当众打脸,揭开了最不能见人的隐秘,气的身体微微颤抖,眼底的杀意几乎快要压不住。
江雪凝伸手撩起他一丝头发,“四公子有时间再这里说教,不如回去研究一下驻颜术,好讨主人欢心。”
“江雪凝!”
沈听肆暴怒,伸手握住了她的脖子,“我看你是活够了!”
沈家的家主不再装聋作哑,站了起来冷声道,“听肆还不快放开郡主,给郡主道歉。”
沈家这两年是横,但是江雪凝要是出了事儿,到底是皇帝亲封的郡主,沈家也得脱一层皮。
沈听肆到底还有最后一点理智在,眼神已经将江雪凝凌迟了几百遍,手却缓缓松开了。
江雪凝却不准备这样算了,她用口型无声的道,“兔爷儿…”
沈听肆瞬间失去了理智,双眼发红死死掐住了江雪凝的脖子。
变故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江雪凝被掐的呼吸一窒,手从宽大的衣袖下伸出,快准狠的对着沈听肆连捅两刀。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沈听肆吃痛的松开了一点手。
江雪凝趁机又补了一针,针在穴位上。沈听肆身体被短暂的麻痹,动不了。
江雪凝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高高举起手里的刀,向他的心脏位置插下去。
沈家家主怒喝道,“住手!”
眼见就要血溅当场,一直没反应的林赋,瞬间出手用筷子打掉了江雪凝手里的匕首,“今日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
实际上沈听肆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她那两刀不会要他的命,但也不会让他好受。
沈家家主脸色铁青,“还请郡主给沈家一个交待,我沈家的人不是谁都可以伤的。”
江雪凝缓缓站起来,摸了摸脖子上被掐出红痕的脖子,“交待?”
江雪凝扬起手将手里的匕首,准确无误的“哐当”一声扔到了沈家家主的桌子上,刀上还沾着沈听肆的血。
江雪凝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不服的话,捡起你桌上的刀,上来往这里痛。本郡主绝不躲,看看谁先死!”
所有人看着高台上单薄的身影,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疯子!
“你…”沈家家主气的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见情况不好,赶快打圆场。拉着他坐下,劝道,“年轻人气盛,一下没控制好,别生气。”
江雪凝踹了沈听肆一脚,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我说过人犯我,必诛之。”
这句话,现在听来,莫名杀气四益。毕竟她刚刚用行动,向他们诠释了这句话的意义。
左侧妃打圆场,“大喜的日子,什么死啊活的,要少说。”
又吩咐人把沈听肆抬下去,给他止血包扎。沈家家主拂袖而去,很快带着沈听肆走了。
江雪凝神色不变的坐了回去,脖子上的掐痕格外显眼。
她这是啥杀鸡儆猴,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这样的人最让人忌惮。
至少今晚见证了这一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