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问米和其他通灵之术一样,在灵气复苏时代是大忌讳。 在赵鲤的世界,属于法律严令禁止行为。 私自通灵祭祀,造成严重后果者,最高可判处死刑——灰都扬掉那种。 就算没有造成任何后果,只要尝试也必留下案底,三代不能考公。 也是因赵鲤有底气,这才敢如此草率的举行问米仪式。 曾弑神明降临之躯的长刀,煞气何等骇人。 直插在地窖地面。 名刀有灵,察觉到有异常之物靠近,微微震颤发出声声嗡鸣。 那些匍匐黑暗中之物根本不敢靠前,却又被赵鲤的马头铃唤来。 场面僵持之下,赵鲤抛出的白蜡倒是起了些作用。 黑暗中,细细碎碎的咀嚼之声响起。 玄泽立在赵鲤身侧,有些紧张。 清虚观中长辈也有独特招魂法门,但像赵鲤这样,带着一把刀便敢举行仪式的,从未有过。 见他紧张,赵鲤提醒道:“通灵问米忌讳很多,你别学我乱来。” 和其他通灵一样,问米诸多忌讳。 一不问己亲,二不问枉死,三不问无名无姓。 诸般忌讳,都是因为诡物独有的特性——执念化诡。 请神容易送神难,通灵之人在请来之后,往往需要相当麻烦的善后程序,为请来的诡物消解执念。 就算是官方设置的降临科,在举办仪式时,都十分慎重。 听赵鲤说不要学她,玄泽暗自苦笑。 他就是想学,也没赵千户这般能力。 门中师长要请魂灵,得摆阵做法三拜四请求祖师庇护。 哪像赵鲤,小铃铛一摇,诡物招之既来。 赵鲤手中那铃铛,玄泽只多看两眼便后背生寒。 好似因为这注视,引来了什么可怕之物的注意。 连地窖都更阴冷几分。 玄泽垂头不敢再看,将挂在脖上的黑布拉起挡住眼睛。 他老实点头,口中乖巧道:“我明白的,赵千户。” 赵鲤喜欢有天赋的乖孩子,稍侧目后,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黑暗。 地窖之中弥漫着一股莫名阴森的氛围。 白蜡烛光摇曳,惨绿的光芒照亮圆桌大小的范围。 再远一些,白蜡的光芒便好似被黑暗吞噬。 赵鲤面前的竹筒,装着满满一筒白米。 其中如有虫爬,发出沙沙的声音——这是问米时,判断诡物状况的重要依据。 赵鲤看不清黑暗中什么情况,只听一阵啃咬的声音。 白蜡碎屑掉在地上,枯瘦的手连着蜡屑和地窖中的泥土一块,珍惜的捧进嘴里。 乌黑的舌探出,卷着蜡屑和泥,一块吞吃进去。 手的主人显然没有饱,擀毡恶臭的乱发后,眼睛死死盯着赵鲤和玄泽。 只慑于地面那柄刀,不敢轻举妄动。 赵鲤感知到那些目光,却只是一笑。 诡物无心绝不是一句戏言。 更何况这关在地下的盲女,在死去之前便已经疯癫多年,更不能以常理视之。 寻常诡物尚且沟通不得,赵鲤赵鲤真不觉得眼前这个会是例外。 她没有费心解释,只是对玄泽道:“干活!” 他们在顾家院子,找到一柄花锄,现在握在玄泽手里。 “将那女子尸身起出!” 赵鲤一手提着阴差的马头铃,一手握刀,率先步入了黑暗之中。 玄泽这几日没有白混,有眼色许多。 见赵鲤空不出手,不用她说,自去捡起燃烧着的白蜡给赵鲤照亮。 “尸身就在那边。” 玄泽指示了一个方向。 顾家地窖中生满了人木的枝蔓根须。 赵鲤不想伤了这珍稀物种,小心的以手肘分出一条路来。 短短一段距离,她们走得辛苦。 到了地方,玄泽乖觉放下白蜡,挥动花锄开始干活。 顾远在埋葬他娘亲时,只是投了些花泥下来,将地窖填平了一层。 盲女尸骨上,仅浅浅覆盖了些泥。 猫盖屎都比顾远上心。 玄泽以弓为武器,臂力出众,花锄只挥舞两下,便触到了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