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方鸿安态度的刺激,生气的方鸿华也没想那么多,瞪着方鸿安直接开腔:“要不是我和冬仔有事去县里去了几天,今天下午才回来,我早来找你了。”
方鸿安一听他这话,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有九成已经落了地,见他又准备开口,赶紧接话堵住了他的嘴:“那你知道,这田是怎么换的?”
“当然呀!”方鸿华派头十足的点头,“就是用我们家平塘下那一亩换你们家牛角湾那一亩嘛!”
“我妈说了,我们平塘下那一亩田去年打了5担多谷子,你们家牛角湾那亩还没打那么多,换了也是我们家吃亏,只是她看在亲戚的份上,才提出要换的,还添了米和鸡的搭头!”
说到这里,他立即起了劲,向前一步,拍了拍方鸿安的肩膀:“鸿安呀!我知道我妈之前有些事确实做得不大对,但她这次是真的是良心发现了。”
“我们都是一个堂屋出来的兄弟,你不要老想着怄气,听我的,这次把田换了吧,只要你不计……前……前什么来着……”
他结巴了半晌,也没想出那最后一个字来,最后一拍大腿,突然灵机一动:“对了,应该是只要你肯弃暗投明,以后唯哥哥我马首是瞻,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从此逍遥快活。”
方鸿安:“……”
从他嘴里蹦出的一段话中间还能夹杂着好几個完整的四字成语,显然这位蠢坏的表哥遭受某类文艺作品的“荼毒”不轻。
以方鸿安超过六十岁的心理年龄,竟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接。
倒是一边的王通听到方鸿华这么一说,顿时就站不住了:“华表哥,你说得也太轻巧了吧!”
他这一句带着讥讽的冷哼,顿时把方鸿华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见方鸿华瞪着眼睛看过来,王通却也丝毫不惧,他对自己那个大舅娘本来就厌恶得很,过年走动的时候也都是避之不及,连带着对方鸿华这个表哥,也没没啥好感。
更别说,方鸿华这次气势汹汹是冲着方鸿安来的。
转头看了一眼,见方鸿安没有不悦的意思,王通索性敞开了说了起来:“华表哥,你是光知道去年你家平塘下这亩田谷子打得多,安表哥他们牛角湾的打得少,这里面的原因你晓得吗?”
“原因?”方鸿华果然一脸懵的挠了下脑袋。
他平常里做的都是心里看中的那些有乐子有意思的大事,农事是一丁点都不沾,哪有闲心思去管这种原因,一下子直接被王通问住了。
不过,这嘴上是不能软的,方鸿华一挑眼:“这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因为我家的田好嘛。”
“呵呵!”王通马上报以一道冷笑,眯着双眼,眼含戏谑的看了过去,“华表哥,你不会连你们整个石湾村最好的田都在牛角湾都不晓得吧!这个可是连我们村很多人都晓得的哟!”
“什么?”方鸿华抓瞎般的一愣,“牛角湾的田是最好的?那么天远地远的,有什么好的?”
他一脸难以置信,见王通不解释,一把抓向了旁边谢冬强的手:“冬仔,你晓得吗?”
谢冬强被这么一问,皱着眉头抓挠了几下脑袋,似乎想起来什么:“好……好像是这么的!我记得我爸说过……牛角湾是我们石湾村的宝贝湾,我开始还以为湾里藏了宝贝,后面问了我四叔才晓得,是因为湾里的田好,种什么都产得多。”
“这样噢!”
方鸿华听完,刚有点恍然,但转念想到什么,又马上一脸不解:“那为什么都说去年我们家平塘下的田打谷子打得比牛角湾的还多。”
“这个……”
谢冬强显然也听到了这个说法,一时也被问住了,他抓着一头发卷的头发挠了好几下,终于是想到什么,兴奋的一拉方鸿华的手:“华哥!去年……去年晚上咱们干的那事你不记得了?”
“什么事?”
“就那事呀,平塘下的田!我们晚上去的!”
“平塘下?晚上?”方鸿华又想了一下,“咱们去偷六癞子他们家稻花鱼那事?这跟这有什么……”
“不是呀!”眼见把偷稻花鱼的事情给抖落了出来,谢冬强赶紧是拉住他的手,继续提示起来,“方庆顺家,水!”
“噢!”
听到这里,方鸿华一拍手掌终于想了起来,扒拉了一下谢冬强:“你直接说就是,这有什么藏的,不就是去年我们截了方庆顺他们家抽的水,把水都引到我们家田里了嘛,怕个球嘛,方庆顺他们家那疯婆子都嚷嚷几次要找我家讨公道了,不还是不敢上门!”
“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方鸿华没半点不好意思不说,反而极为得意的大笑起来,“是这么回事啊,原来……去年莪们家平塘下的田打的谷子多,都是我们俩的功劳呀。”
“那可不!哈哈哈。”谢冬强一看自己大哥这样,心底的那些顾虑也就立即烟消云散了,没心没肺的也是跟着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
这一出,看得方鸿安和王通直说不出话来。
方鸿安是抱着看猴戏的态度,在看着眼前这一对“卧龙凤雏”。
王通这边,见这俩竟然没脸没皮的把这种事情当做是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