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得力帮手。
这个人得是有力气、能跑山、吃得了苦才行。
还必须嘴巴严、靠得住、愿意听自己使唤。
眼下,挖蜂蜜是一条来钱的金路子。
方鸿安可不想很快就透出风去。
他得在这条路子泄露出去之前,趁着无人竞争,尽量积累前期收益。
对着这几条标准。
方鸿安在脑海中搜索。
很快,脑海中浮现出了一道身影。
起身正想着赶紧走一趟,屋子外恰巧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听着这熟悉的呼喊声。
方鸿安不由一笑,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预想中的帮手,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方鸿安走出堂屋,屋子外,一個短袖短裤,皮肤晒得黢黑的精瘦小伙唤着哥、哥的快步走了过来。
瞄了一眼,他手里还提溜着什么东西,随着他的快步一荡一荡的。
角度的关系,方鸿安初时也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待他转过身,才发现赫然是一条用稻草拴着的鱼。
看模样应该是一条鲫鱼,重量在一斤往上。
小伙大踏流星的走到门前,把手中的鱼提溜着扬到方鸿安眼前:“哥,你看我打到什么好东西?”
眼前这小伙,大名唤做王通,小名叫黑仔,是方鸿安大姑的小儿子。
因为小方鸿安一岁半,所以是表弟。
方鸿安的三个姑姑都是外嫁,小姑三姑都嫁到了十多里以外,所以除了过年过节,平常走动也不多。
大姑则是在隔壁的杉木岭村,杉木岭村和石湾村算是一个生产大队(行政村的意思),田土都连在一起,从方鸿安这到大姑家也就是三里路的样子。
所以,走动也相当频繁。
方鸿安十三岁的时候,还在大姑家住过几个月。
在王通之前,方鸿安的大姑还生有一子一女,但方鸿安的大表哥和大表姐年纪比方鸿安都分别大了7岁和6岁。
和王通的差得就更远了。
王通跟他们玩不到一块。
从十多岁开始,就一直是跟在方鸿安屁股后面玩的。
两人性格合得来不说。
王通对方鸿安这个表哥,也是相当的敬重。
他性子野,体格也好,跑山下水,样样喜欢。
有时候方鸿安的大姑父和大姑实在劝不住,都得来叫请方鸿安出面的帮着劝。
也基于这些,王通绝对方鸿安心中帮手的不二人选。
当然,方鸿安决心要拉着王通一起干,还有另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
前一世那一场悲剧之后,方鸿安陷入沉沦,王通来石湾村跑得很勤,生怕他出什么意外,心里有什么话也都跟方鸿安说。
其中一次,是有人戳着王通一起搭伙干活,当时王通也拿不定主意,就跑过来和方鸿安商量,想着最好拉上方鸿安一起去干。
结果当时的方鸿安全然沉浸在悲痛之中,根本没静下心出主意,只是敷衍着让王通自己定,也断然拒绝了一起去的主意。
结果后来才知道,王通居然是被人骗去了黑煤窑挖煤。
而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不久后,杉木岭村有同王通一起被骗过去的人偷跑了回来。
大姑家急得火急火燎报了派出所,但谁知没两天,就传来了噩耗。
1985年9月那个罕见的暴雨天里,黑煤窑出了事故,年仅二十一岁的王通永远的埋在了那座吃人的煤窑里。
沉重的打击之下,方鸿安的大姑直接倒了下去。
仅仅过了三个月,就在郁郁中撒手人寰。
这事,也成为了方鸿安心中又一道让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的愧事。
此刻,看着这张透着得意劲的黑脸活灵活现的展露在自己面前。
恍惚的同时。
方鸿安也在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引着这黑小子躲过上一世的悲剧,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好家伙!这一斤多的大板鲫鱼!你上哪网来的?”
脑中思绪翻滚的同时,方鸿安嘴上也没有扫王通的兴致,发出了应有的惊喜感叹。
“就在白沙江呀!不过可不是网上来的,而是我潜到水下去石缝里掏的,掏了两条大的,我妈让我给送一条过来给秀嫂子煮鲫鱼汤喝!”
王通得意洋洋的把手里的鱼递给了方鸿安,相当熟络的进了屋。
这时候,里屋的兰文绣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见是王通,连忙转身去倒茶。
但王通摆着手叫了两声不用,自个拿着水瓢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的牛饮起来。
等兰文绣再次转身,方鸿安已经把那条鲫鱼递了过去。
看到鱼的第一眼,兰文绣不免再次惊诧了一阵,知道是王通拿过来的,丈夫既然已经收下了,就准备留王通在这里吃晚饭。
但王通哪里肯,摆着手干脆的拒绝:“不了!不了!绣嫂子!我要吃了这顿饭,我妈回去会请我吃竹扫把炒肉的!”
“还是留着以后再吃吧!”
扔下这句话,他摆了摆手就准备走。
方鸿安见状,忙是攥住了这小子:“黑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