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三十分赞同:
“而且湑城离得近,咱们看情况好了,还可以再回来。毕竟我孩子他娘还在这呢……”
“挺好的,我们也打算去湑城,后日卯时我们会开东城门,大家伙从东城门走。”
李大震见状,同路就行。
“我们粮食不多了,到时候还得进城买粮啊……”
刘老太看着秋收的粮食所剩不多,反正都卖了地,干脆就去买粮买物。
“我要去找我爹!你们的地我们不要了。”
崔覃氏一听,面色惨白,那到时候手握这么多地契,不还是白纸一张。
崔老爷子沉着脸警告:“你现在可是我们平顺村的崔家妇人,你看着办,若是敢泄露消息,我们直接家法处置,休书一封,把你绑在祠堂留着你等你爹来接你吧!”
“爹,我……我不敢。”
崔贾氏缩着头,不敢吱声,她还想当诰命夫人呢,而且嫁了丈夫,哪能再嫁个好人家。
更何况这东旺县怕是乱了,到时候她被休弃归家,也是死路一条。
“这情况如此危急,我们应该团结一致,共同度过这个难关。”
崔村长鼓舞着大家伙,然后安抚着崔贾氏:
“承泉媳妇儿,我知晓我们让这田砸你爹手里,是我们过分了些,但人命关天。”
崔村长仗着是大家长,警告崔贾氏。
“这田税是真的要征收,哪怕我们不逃,这田还是你爹低价买了,你当我们不知道这是趁火打劫?”
他看着崔贾氏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继续承诺。
“好处你们父女想要,风险也得承担不是。我也算我们族掌事的,做主,等后日我们出了城,我会派人去知会你爹,到时候回平旺县,咱再花银子买回来。”
崔贾氏看着村长大话,她还能怎么说,只好点头。
李大震见消息传达了,赶紧跟众人告辞,带着状纸回县衙。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远亲不如近邻,逃荒路上铁定是艰辛险阻的,但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让大家都活着,这才能叫做家。”
崔村长心中不好受,看着和乐的村子变成如此模样,沮丧地垂眸不看众人。
“都回屋收拾吧,轻装上阵,大家是逃命的。”
“该带着啥?咱可怎么运啊。”
平顺村众人都很茫然,搬村子谈何容易,收拾东西也无从下手。
崔承丰一家先前搬了很多东西进城,到时候他们需要去帮忙接应崔大婶、柏哥娘跟娃娃们。
收拾东西也有心理准备,第一个动身回屋子里收拾,赶紧把剩下的粮食,被褥衣物,锅碗瓢盆都想办法带上。
大家伙见有人动,也起身跟着收拾。
“你们都是背祖忘宗的孽障啊!我看张家谁敢动?”
不知该说张族老一片忠诚,还是死拗倔强,决心誓死扞卫他们的土地,一副要陪着这灵位牌位殉葬的架势。
“爹……村子到时候空了,咱不走怎么抵抗流民?您还是赶紧收拾您的家伙什儿,俺们到时候都得装上的。”
张全贵看着他爹不顾大局,族人们如此为难,忍不住忤逆反驳:
“爹,您不想我们张家都灭族吧?必须要将大家,特别是娃娃送往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他们远离战火的肆虐。”
战乱时期,谁面对的痛苦和无奈不多?
在平顺村里,每户人家也都面临同样的难题,离开熟悉的家园,他们心痛,但又无能为力。
只能沉默看着这场面。
“好了!平顺村的所有人,都给我去收拾,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列祖列宗们都会体谅的。”
崔大爷爷虽然年长,但绝不迂腐。
“只有活着,才能拼出一线生机。”
“走走走,现在大家伙都没有牛车马车,年轻汉子都跟我上山寻木头。”
杨老三吆喝着大家伙。
时间紧迫,也顾不上省油钱了。
大家点着火把,提着柴刀,一改往时夜里不敢出门的景象。
大概是他们自己都要成了流民。
已经逼上绝路,无所顾忌,还会害怕其他流民?
火把举着,蜿蜒上山,青壮年们都在哼哧哼哧伐木。
祠堂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吹散寒风凛冽。
妇人跟老人们,都开始准备行李和家当。
年轻妇人都在缝制棉服,接下来会变冷,没有衣物怎么得了。
“俺们家也带不了这么多棉被,这床是之前身下的被褥,张大家的,你要撑住啊。”
崔大奶奶看着窝坐在角落,傻愣愣看着张大的张大媳妇儿,她们家有两头耕牛,一头驴子,肯定是要帮帮乡亲们的。
张大媳妇儿天塌了,她不知道自己如何是好。
“我们家还有一头驴,到时候给腾出一个位置,把张大放车上,到时候进城看看能不能治好。”
崔大奶奶知晓,一位妇人怎么能背着家当,又背着重伤昏迷的丈夫呢,能帮就帮。
“多谢崔大奶奶,呜呜呜呜呜……”张大媳妇儿这才有了些精神,跟着村子才能活下来。
她抹了抹泪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