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啊……”
有一位老书生凑近去围观群众讲,但音量并不曾减弱。
“那边防军士杀个入境的鞑靼,就能算功绩了,很多军士为了领功封赏,或是取得上官垂怜,杀害流民或是直接滥杀无辜良民。”
“你说说,你跑是不跑?”
老书生一副了然模样,围观的百姓感同身受。
“苍天呀,那北元城那块百姓,不不仅要饱受鞑靼们毫无人性的烧杀抢掠,还得提防本应保家卫民的军士?”
“落叶归根啊……怎么能忍心迁徙他乡,这是背祖离宗了啊。”
一老头拄着拐杖狠狠捶地,对此行为愤愤不平。
“不孝子孙。”
“张老爷子,这话可说得不对。”另一位胡子拉碴的汉子表示不赞同。
“若要是我,为了保全性命定是纷纷逃亡的,还说什么故土难离,命都要没了!”
“真的假的?怕不是老秀才你胡说的吧?”
“再说,官家老爷的行事,也是你能编排的?”
有些闲汉就是喜欢凑热闹,顶嘴挑事儿。
老书生难得有人推崇,怎能如此质疑,面红耳赤反驳。
“那定是真的,前些日子有个流民是逃兵,他可是亲眼所见,我家老妻给了点吃食,他亲口说的!”
“胡说!定北侯麾下怎会如此,他定国军那是十分军令严明。”
一位看着就穿得讲究的武人听到有人如此污蔑他们定国军,他当初想去都进不去。
老书生瞧着这人陌生,上下打量,倒不像流民。
“你爱信不信,这灯下黑谁说得准?”
牛车驶到回春堂,也还有很多人在讨论时局,讨论着前些日子偷偷进到城里,捣乱的流民。
以至于现在进城,都需要确保不是流民,才给放进来。
“最近形势十分紧张,边境开打,国家懦弱,皇帝年迈却迟迟不愿意立皇太子,壮年的皇子足足有六位,老皇帝却不愿意放权,坐山观虎斗。”
一位住在东坊市被流民烧伤抢掠的医患,正在包扎伤口,跟旁边的拿药之人唠嗑。
“唉,而驻守边疆的定北侯,膝下娃娃也还小,虽说他骁勇善战,总担忧他单手难敌众拳。”
“只要杀了定北侯一人,一举攻下,岂不是能直捣京城,咱这地大物博的龙定国,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另一旁的病患陪同家属,猜测着鞑靼不要命地攻打他们的缘由。
“哎哟~小大夫,您可轻些。”
汪大夫的大徒弟方海一个失手,听得入迷,包扎过紧。
“对不住,对不住咧!”
这定北侯可是边疆所有百姓的保护神,连平日里沉稳的方海都担心。
“是啊,漠北国的鞑靼们,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见崔七七、崔大伯他们进了回春堂。
“七七,大嫂,你们回来了,温姐儿最近日子可还好?”
柏哥娘身子重,不便去探望,只好关切问道。
却看到他们的包袱都还抱在怀里。
”不是去借住么?莫非是赵家不同意?”
媛娘一看,之前看赵家也不像是嫌贫爱富之人,怎会这般?
她热情安排:“不用这么折腾,直接在我这安心住下,也方便照顾孕妇不是。”
“娘,干娘……我大姐一家都搬走进京了,说是给我们捎口信了,没见着。”崔七七闷声回应。
柏哥娘愣神,这也太过突然。
崔七七耷拉着脑袋,“也不知何时能再见。”
崔大伯向汪大夫行了一礼,将卖掉田产的二十五两都拿了出来,递给汪大夫。
“汪大夫,别的人我们都信不过,贱内若是带着孩子去外头租房子,着实是担忧。”
“而且,我忧心弟媳妇她一个人此生下孩子,无人照料,只求租下您后院的一间屋子,能给我们崔家几位女眷避难啊。”
“快快请起啊!”汪大夫赶紧上前拉起崔大伯,但他做习惯农活,力气是极大的,分毫不动。
“崔大哥,您这是折煞我了,您快起来,我们怎么会不照顾柏哥娘呢!”
汪大夫只好苦心劝说。
“七七她大伯,您放心,我们都在医馆呢,一定会竭尽全力,好好照顾她娘亲,确保她在待产期间能够安心生产跟休养。”
媛娘也在一旁承诺:“再说了,有崔大嫂子给我们帮忙,我求之不得啊。”
“平顺村现在流民祸害,我真的很感激你们,有你们的收留,我就更加放心了。”
崔大伯寻思,塞了十两银子给汪大夫。
“请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们住的不安稳。”
汪大夫了解他的担忧,收下了银钱,作为她们的诊费,这样他们才能安心寄居在医馆。
崔大伯见他们收下,松了一口气,心中大石头落了下来。
起身后,笑容也没有那么忧愁了,他跟崔承丰一同,将牛车上的粮食都搬进医馆。
药童方空青帮着搬东西,突然看到这一筐根茎类的东西,又不是山药葛根的长相。
“这是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草药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