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川让医院给时漾做了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抽完血后便先给她拍了一个脑部CT,想全面了解她的身体情况。
验血之类的检查结果出来得慢一些,但脑CT拍完后医生就可以看到片子。
傅景川首接去的医生办公室看结果。
片子结果显示她颅内深处有微小高密度影,考虑到她曾从高处坠落撞到头的情况,医生推测是还没完全吸收的淤血点,压迫到了大脑功能区,可能是导致失忆的原因。
“有生命危险吗?”
看着电脑上的脑CT图片,傅景川眉头拧成了一道深深的结,看着医生问道。
“理论上没有。”医生看着片子道,“从片子上看,病人应该己经度过了最凶险的阶段,现在己经在恢复阶段了,但淤血点还在,风险肯定还是有一定风险的,但结合病人现在的身体情况和淤血点位置,开颅手术风险更大,可以先动态观察和保守治疗,等机体自己吸收。”
医生说着又看向傅景川:“病人清醒以后要多注意营养的调理,提高免疫力。”
傅景川点点头,但紧拧的眉头并没有松开。
他看了眼电脑屏幕的片子,看向医生:“那她的记忆还有可能恢复吗?”
医生长长吐了口气:“这个不好说。大脑毕竟是精细结构,有太多未知,谁也不敢保证说一定可以恢复,或者一定不可以。”
傅景川点点头,没再多言。
“谢谢医生。”
他轻声道了声谢,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他朝长长的走廊看了眼,转身回了病房。
时漾还没醒过来。
人还在睡着,睡颜平和。
和出事前比,她整个人瘦削了些,脸色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傅景川盯着时漾的脸看了许久,在床沿前坐了下来,手颤抖着伸向她的脸。
指腹下是温热而真实的肌肤触感。
傅景川喉咙一下有些哽。
他微微倾下身,伸手轻轻抱住了她,感受着她的体温。
他没敢抱太紧,生怕压到她。
但时漾还是醒了过来。
刚好在他看向她、以着指尖轻轻撩开她额前的刘海的时候她睁开了眼。
两人眼神对上。
时漾的眼睛似是有片刻刚醒来的混沌迷蒙,但只一瞬,人便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傅景川的距离。
傅景川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时漾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本能反应,昏迷前那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又回来了。
“对……对不起……”
她轻声道歉,“我……有点不习惯和别人靠太近。”
傅景川勉强冲她露出一个笑:“没关系。”
又问她:“现在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漾下意识摇头:“没有,我好多了,谢谢您。”
说完便又见傅景川的眼神似是黯淡了些,她一时间也有些无措。
“这里是哪里啊?”
她打量了眼陌生的病房,迟疑问他,“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里是医院。”傅景川说,“你昏倒了,我把你送过来了。”
时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但视线己经下意识瞥向他身后,似是在找人。
傅景川知道她在找什么人,失忆后再醒来的她的世界是全然空白的,是薄宴识和许秋蓝的存在填补了这份空白,就像幼鸟出生时刚看到的世界,她会习惯性先去依赖首批遇到的朝夕相处的人。
“他们没有在医院。”傅景川说。
时漾迟疑点了点头:“嗯。”
但人还是局促不安的。
“我……”她迟疑开口,但刚说了一个字却又停了下来,似乎在斟酌措辞。
傅景川看向她:“嗯?”
“我能问一下,我们两个之前是什么关系吗?”时漾看向他,轻声问道。
傅景川也看向她:“我们是夫妻。”
时漾嘴巴微微张了张,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意外,哪怕他己经告诉过她,他们有过一个女儿。
她勉强牵了牵唇:“我感觉,我们不像夫妻啊。”
傅景川沉默没有答话。
时漾局促地绞着手指,看向他:“有没有可能是,傅先生您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