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通道:“姑娘不必吃惊,崔有方江弼虎沆瀣一气,不知害了多少无辜性命,不论你打死谁,都是为民除害,不需介怀。至于眼前这个到底是崔有方还是江弼虎,我也不太敢确定,不过,我听说江弼虎屁股上有颗黑痣,要想辩他真身,只需叫他当众把裤子脱下来,让大家瞧一瞧便是。”
崔有方听胡不通叫他当众脱裤子,又羞又急,指着骂道:“胡不通,你个王八蛋!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又向众人道,“诸位,我崔有方向来都是独生子,没有同胞兄弟,这些都是他胡诌出来害我的,大家不要信他!”
柳追风看热闹不嫌事大,向崔有方笑道:“虽然胡不通很喜欢耍弄人,但我看他这次说得有模有样,不像是在胡说。这样好了,崔兄你把裤子脱下来,叫我们大家瞧个明白,如果屁股上真有颗黑痣,那他说的就是真的。如果没有,那他就是在胡说,也不需崔兄动手,我柳追风替你打他一顿,给你出气,如何?”
崔有方不理柳追风,转身想走掉,却被雷霸天先给截住了,道:“事情还没弄明白,你就想走,看来胡不通所说,并非都是妄言。”
崔有方怕雷霸天暴起伤人,先退到远处,才道:“雷堂主,你莫要多想,我离开只因这胡不通污蔑我,非是我心虚想躲。一,我是崔有方,不是江弼虎二,我跟江南霹雳堂没仇,更不认识雷厉,犯不着去害他性命,给自己惹一身麻烦,还望雷堂主明察。”
见雷霸天冷着一张脸,崔有方又道:“方才胡不通自己都说了,想要借刀杀人,雷堂主若在此间杀了我,可是中了他的计了。”
胡不通道:“我是想借刀杀人不假,可你杀了雷厉也是事实,雷堂主杀你,为自己人报仇,天经地义,合情合理。”
崔有方辩解道:“你自己都说了无法确定我是崔有方还是江弼虎,却又说我杀了雷厉,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胡不通道:“哪里自相矛盾了?你不肯脱裤子,不就是怕大家看到你屁股上的黑痣,确认你是江弼虎的事实吗?”
崔有方急道:“你胡说,江弼虎屁股上根本没有黑痣,这都是你捏造出来的谎言!”
胡不通笑道:“你自称是崔有方,你怎么知道江弼虎屁股上没有黑痣,难不成你看过?哎呦,这这是什么情况?虽说你们是同胞兄弟,但相认后也都老大不小了,看对方的屁股,这哎呦,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崔有方见众人望向自己的表情十分奇怪,自己一张脸也涨得通红,大叫一声,抡转秤砣,直向胡不通打去!
胡不通从地上跳了起来,叫道:“江弼虎杀人啦,快来救人呀。”
柳追风一笑,身影一晃,已将崔有方截住,笑道:“崔兄,麻烦你把裤子脱下来,让大家瞧个明白。”
崔有方向来是个要面子的,要他当众脱裤子给大家看,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气呼呼地说道:“柳大当家信他这疯话?”
柳追风道:“信不信还要等崔兄你把裤子脱下来后才能确定。”
崔有方错过柳追风,死死盯住柳追风后面嬉皮笑脸的胡不通,叫道:“姓胡的,你算计我,我给你记下了,咱们走着瞧吧。”将秤砣收住,转身便走。
刚要进入人群离开,吴英雄又将去路给截住了,道:“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崔有方竖眉道:“吴副门主,这是干什么?你们门主夫人杀了我朋友,我已决定不追究了,还请你让开,不要挡我去路。”
吴英雄冷声道:“雷堂主一直以为是我们云门收留了雷厉,还为此冷嘲热讽,说了我好些不是,我可是冤枉得很呢。既然雷厉的死跟你有关,你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休想离开这里!”
崔有方知道吴英雄的性子,不比雷霸天柳追风好惹多少,想起云天行是个好说话,便向云天行说道:“云少主,这是你的意思吗?”
云天行道:“雷堂主怪我们云门收留了雷厉,我作为一门之主,自有替云门和江南霹雳堂化解嫌怨的职责,希望崔大哥能如实说明实情,不要让大家为难。”
崔有方见云天行也是这个意思,知道今日不把事情说清楚,必是走不掉的,心内又想:“真是可恶!本来还想借此机会为我那兄弟报仇,不想连我自己也陷进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如果承认我就是江弼虎,雷霸天为了江南霹雳堂的脸面,必定不会放过我可要是不承认,他们就要逼我当众脱裤子认痣,这可比杀了我还难受。唉,早知如此,我又何必不远千里来趟这浑水。”
其实,胡不通说得不错,真正的“催债判官”早已被红漪打死了,眼前这位确实就是江弼虎。
江弼虎的名字里带着一个虎字,现在他也真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他的屁股上并没有黑痣,胡不通这么说,不过是想逼他自认身份,崔有方也知道胡不通的用意,可却无法辩驳,真正是被逼到了一个进退不能的境地。
江弼虎仔细斟酌了一番,觉得宽衣解带验明真身,还算是个相对比较可行的法子,毕竟还能留下一条性命,若承认了自己就是江弼虎,雷霸天必是要杀他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苟且活着,总比死了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