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司徒珏才从一副被我说懵的表情中缓了过来,“这些东西算不得贵重,而且用在你身上,撑的是王府的场面,我自然也有好处。”
既然金主都发话了,我就不再说什么了,显得小家子气,于是抱起盒子道了声谢。
亮闪闪的东西,谁不喜欢。
“过两日的上元灯会,可要一起去逛逛?”司徒珏临走时再次发来邀约。
我下意识想拒绝,又想起自己刚收下人家送的东西,再加上他说的那句让我在人前做出王妃该有的样子。
大好的节日,要是司徒珏一个人在灯会上晃悠,不知道会传出些什么话来。
“好。”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应验得这么快。
等司徒珏走了之后,丫鬟们才进来围着我说起之前捉鸟的事情。
“钱管事还好意思拿了二钱赏银走了,明明是人家侍卫哥哥把吉利捉回来的。”文巧有些忿忿不平。
雪燕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要不是某个丫头不小心,吉利也不会飞出去,你最没资格说人家。”
“雪燕姐——”文巧抱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王妃都说不怪我了嘛——”
“王妃瞧瞧,可不能再宠着这小妮子了。”
我淡淡笑着看着她们玩闹,装作不经意地随口打听着,“今天谁想起来去百兽院喊人过来帮忙的呀?”
“好像是外院干活的庄四先说的。”
“可叫人的是我呀,我跑得可快了!”文巧拍着胸脯,邀功道。
“我在屋里只听见钱管事的声音,百兽院来了几个人帮忙?”
“钱管事跟赵柱,还有一个生面孔,说是新来的,我也没来得及打听名字。”雪燕先回话。
“我知道!我知道!”文巧抢白,“是叫刘金,年前就来府上了。”
我哦了一声,又继续装作不经意地随口问道,“之前还有个叫贾六的,不是还替咱们治好过那俩兔子的吗?那人呢?”
“没见着,不知道。王妃有事要找他吗?我去帮您问问。”文巧回道。
“应该是不在王府做了吧,听说年前有几个本是做长工的辞了工要回老家的……”
后面的话,我全然心不在焉。
好嘛,好嘛,在我面前暴露出真面目之后就干脆一走了之,连细作的任务都不要了是吧。总不至于是怕我恼怒之下揭穿他的身份,提前撤退?不过也许是他背后的组织又安排了新活儿,所以才离开的。
走了也好,我也就不必再藏着一个秘密在心里头,只当从来都没见过那个人。
上元灯节那天,王府里也挂起了各种灯笼。
那天晚饭吃得早,听说我要跟司徒珏去逛灯会,太妃很是高兴,让我们多逛逛,晚一点回来也不要紧。
马车还没到灯会那条街,司徒珏就让车夫靠边停了,“既然要逛一逛,那我们走着过去吧。”
我低头看了看他之前受过伤的腿,“走着过去?你的腿还撑得住吗?”
“无妨,早都已经长好了。”他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抬头,“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刚想解释两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及近飞驰而来,还夹杂着行人惊呼。
司徒珏望向远处,伸手将我扯到怀里,护着我往路边退了几步。
策马疾行的人从我们身边过去了,后面还跟几个跑步的小卒,身着藤甲,追得气喘吁吁,前面的马匹眨眼功夫就转弯消失在视野中,只余下被惊扰的路人们小声地抱怨几句。
“那是要进宫的人,自然没人敢明着说什么。”司徒珏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主动开口。
我从他怀里挣了出来,与他拉开距离,“谢了。”
“前面人多,不如我……”他说话的时候,我准备绕到后面去跟丫鬟们同行,却被他一把拽住了袖子,被迫顿在原地。
“干嘛?”
“让他们自己去逛,你跟我走。”他不由分说地捉住我的手腕。
我们俩的衣袖都是偏长的款式,走得近时,长袖挡住彼此的手,旁人眼里也许以为我们正牵着手,定是恩爱的一对。而实际上袖子底下我攥紧拳头很是抗拒,要不是他捉得紧,我早就开溜了。
夜色渐浓,灯会上各色灯笼的光晕,点亮了整条长街,热闹的人群虽然赶不上我在现代经历过的那种拥挤人潮,但也很有节日气氛。越往里走,人越多,原本跟在我们后面的人也被挤散了。
我这会儿已经没有那么抗拒被司徒珏牵着,至少跟着他不会迷路。
街头前几家卖花灯的铺子基本上都没剩几只了,再往后面走,倒是有一个猜灯谜的摊位,上面挂了一个做彩头的灯王,那做工确实令人赞叹,层层叠叠的繁复工艺将一个灯笼制成了一座雕梁画栋的微型艺术殿堂,再加上灯笼六面各画了六副不同的图案。
我虽然不懂,但通过围观人群的议论以及他们脸上的各种神情都能判断出,这灯王当之无愧。
许是我的目光停留在那盏灯笼上的时间太久,司徒珏动了念头。
“你等我一会儿。”他信心满满地松开我的手,自己往摊位前挤了过去。
我想阻止,却没来得及,只好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