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凉如水,弦月如钩。
庭院里寂静无声,夜空中浮云流动,忽暗忽明,黑影斑斑,令人眼花缭乱。
沉香院内,婉凝头上蒙着红盖头。
手里拿着一个宝瓶,正坐在龙凤喜床之上。
婉凝刚要揭开红盖头,茯苓马上阻止。
“王妃,不能摘下,这得王爷亲自用玉如意挑。”
婉凝用手掀起盖头的一角,看了看屋内。
地上铺着柔软厚实的红毯。
床榻前面是龙凤红烛,红烛是新燃上的。
上面罩着冰绡刺绣的如意百合的大红灯罩。
屋内燃着檀香,那香烟飘飘渺渺、若有若无,但闻过之后,有一种很清爽的感觉。
床的对面是一个带帽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比。
那黄花梨的柜子和箱笼上都贴着耀眼的大红喜字。
龙凤喜床上的两侧,大红鲛纱的帷帐,用鸳鸯的金钩挽起。
床的四周都雕刻着子孙万代葫芦、鸳鸯戏水等吉祥的图案。
大红的龙凤锦缎被上,用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摆成了“早生贵子”。
婉凝放下盖头。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茯苓看了看,来到门口,把门打开。
只见一位穿着粉色如意百褶裙,头上戴满金珠玉翠的女子,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那个丫鬟手里端着一个方盘,盘中放着一碗粥。
那女子来到婉凝的身前,福了福身,“侧妃秦雨烟见过王妃姐姐。”
“奴婢绿芜见过王妃!”
婉凝知道了,此人就是战王口中,秦将军的庶出女儿,战王的侧妃。
婉凝掀起盖头的一角,不愠不火,面色淡然, “不知妹妹前来,有何事?”
秦雨烟笑着说:“姐姐,今天是姐姐大喜的日子。
妹妹怕姐姐饿到,亲手熬了一碗燕窝粥,给姐姐充饥。”
这话一说完,从绿芜的手中接过那碗粥,递到了婉凝的面前。
“姐姐,这粥温度刚刚好,您快喝了吧!”
婉凝师从于清静散人,她从小除了跟随师父学习武功,还学习了些医术。
那碗粥端过来时,还带着热气,婉凝闻到了一种药草味“绝子草”。
只要喝下这碗粥,按这些份量,这辈子都别想怀上孩子。
于是,她将计就计,把红盖头撩到凤冠之上。
脸上露出邪魅的一笑,说道:“妹妹有心了,端过来吧!”
秦雨烟顿时喜上眉梢,端着那碗粥就来到了婉凝的身侧。
婉凝端过那碗粥,又闻了闻,“好香,燕窝熬了足够的时辰。”
茯苓忙上前阻止,“王妃,一会儿王爷要来了,还是先别喝粥了,一会儿还得喝交杯酒。”
秦雨烟当时就怒了,瞪起眼睛,“你这个死丫头,真是不懂事!
本侧妃送给王妃的东西,哪容你这个小蹄子在这里啰嗦!”
婉凝当时面色冷厉,那碗粥端在手里没有动,厉声喝斥:“秦侧妃,你好大的胆子。
竟教训起本王妃的丫鬟!你是在给本王妃下马威吗?”
秦雨烟一听,立刻软了下来:“姐姐,妹妹哪敢!
只是看这丫头说话不中听,顺嘴说几句罢了。
姐姐,你可千万不要介意!
想必你也知道,战王府没有王妃,这后院之事一直是妾身管着。
所以看到丫鬟不妥之处, 少不了多斥责几句。
她是姐姐的人,姐姐别放在心上,以后我不说她们便是了。”
婉凝看了看秦雨烟,又看了看粥。
“哎?粥里面这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秦雨烟心忽然沉了下来,暗道:难道是没碎的药草?
她向前一步,来到碗的前面,婉凝看着,暗道:这角度好。
“就是这个黑东西?像黑心的一样的东西。”
“没有啊!”秦雨烟看着粥碗。
这个啊字一说出口,嘴还没来得及闭上。
婉凝快速用两根手指点住秦雨烟的穴道,然后把那碗燕窝粥灌在了她的嘴里。
秦雨烟千算万算,就没算到粥会进到自己的肚子里。
可是此时,她一动都不能动。
婉凝一边得意地看着秦雨烟。
“秦侧妃,喝了自己亲手熬制的加了料的燕窝粥, 是不是心情甚是舒畅!
如果我想的没错,你这辈子应该不会有孩子了。
这叫害人终害己,我婉凝,是你惹不起的!”
她又轻蔑地看了一眼秦雨烟,“你放心,既然你不会再有子嗣,我会让王爷多抬几个人进府。
然后母凭子贵,我想那时,你的侧妃之位就应该不保了。
秦雨烟简直后悔死了,当时怎么会蠢的走这一步。
结果没害到别人,反而把自己给坑了。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哪曾想,她是个会武功还会医术。
接着婉凝解开了她的穴道。
秦雨烟捏着嗓子一个劲地要吐,可是咽下去一会儿了,还能吐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