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大魏宗人府外,陆玄楼越过身着剑裳的颜沉鱼,向大魏皇宫缓缓行去。
颜沉鱼回望一眼宗人府,有一股无形力量将其笼罩起来,瞧不出端倪。她犹豫片刻,忍不住一探究竟的冲动,转身快走,追上了陆玄楼。
陆玄楼笑问道:“怕朕屠了宗人府?”
颜沉鱼只是点头。
若不是有那一场自不量力的逼宫,任谁都没有想到,最不起眼的大魏宗人府竟然是魏帝陆啓留在东荒的最大后手。
大魏宗人府对魏戾王阴奉阳违,使先太子陆玄昭假死脱身,为魏陆帝魏啓执棋,谋划、算计东荒,不怪这位年轻帝王要杀人!
“知情者,只是少数而已,陛下如若尽屠宗人府,于名声有唉。”
颜沉鱼补充说道:“而今天下,时局纷争,陛下举足轻重,不知有多少上双眼睛盯着陛下,陛下的一言一行都需要慎重。若是屠尽宗室,只会让他人觉得陛下无情,不可亲近。”
“宗人府只以魏帝陆啓臣子自居不算什么,那一场逼宫,才是让朕心里不悦。”
陆玄楼轻笑说道:“实不相瞒,朕是打算屠了宗人府,眼不见,心不烦,也可凭此昭告天下,何谓规矩,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过皇兄、灏落王以死换死、以命换命,朕也就顺势而为,只诛有罪,并不株连。等陆三生那边了事,你辛苦一阵,构建一座传送阵,将大魏宗室送往云荒伏帝关吧。”
陆玄楼顿了顿,继续说道:“朕与魏帝陆啓虽然都有鲸吞两座天下为一国的心思,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故而此事不必遮掩,可以让两座天下瞧个清楚,朕与魏帝陆啓已然分道扬镳,从今往后,各行其事,各自厮杀,各自成就,一姓作两家。”
颜沉鱼犹豫片刻,直言不讳说道:“臣仍是觉得,陛下与魏帝陆啓联手,一南一北,鲸吞天下,也是好事。”
“未必!”
陆玄楼说道:“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名利来往。别忘了,万年以前,真龙真凤与三教祖师、九州天下与云荒的芸芸众生,也曾戮力同心,问剑远古神灵。倘若今日,朕与魏帝陆啓联手,意在两座天下,那位三教祖庭与云荒妖族未尝不能尽释前嫌,先联手斩掉陆氏父子,再说其他。”
“九州天下两分江山,云荒天下三足鼎立,而我大魏王朝仅有一域之地,底蕴最薄,根基最浅,实力最弱,其实经不起三教祖庭的功伐。界关那一场问剑,我大魏铁骑杀妖战功最多,俘获人心无数,使三教祖庭束手无策,只能坐等我大魏铁骑先行问剑。倘若朕与魏帝陆啓联手,那么三教祖庭就有理由率先问剑。不似魏帝陆啓,他有一座伏帝关在手,始终立于不败之地。而我大魏,即便有大剑仙闻溪东来,一域即是一座天下,但此刻就与三教祖庭厮杀,胜算还是渺茫。故而,朕以为先与魏帝陆啓撇开关系,休养将息,积攒底蕴,等到时机成熟,再行问剑一事,才算好事。”
“受教了。”
颜沉鱼仔细琢磨一番,只觉得道理使然。
“只是陛下与魏帝陆啓终究是父子,就怕旁人心有余虑。”
然后,颜沉鱼就不敢说话了,照此来说,这位年轻帝王屠了大魏宗室,才是一刀两断,楚汉分明。
“一时心狠,无所谓亲族,狠劲一过,终究是亲族。”
陆玄楼唏嘘摇头,继而转移话题,问道:“白发城那边,最近如何?”
颜沉鱼说道:“浮屠与坐镇南域的两位妖族绝巅巨头对峙,还算安分,反倒是第九知等南域魔道武夫不怎么安分,经常潜入南域,与云荒妖族修士厮杀,各有死伤。”
“可以理解。”
陆玄楼轻笑说道:“不入中州,不往东荒,率南域魔道武夫立足白发城,第九知所思所想,无非就是重回南域,震兴魔道。”
“难!”
颜沉鱼摇头说道:“南域魔道武夫的那一次分家,虽然是第九知占了大头,但终究势单力薄,若不是有浮屠坐镇白发城,那两位妖族绝巅巨头挥手之间,就能屠灭南域魔道武夫。”
陆玄楼点点头,说道:“你替朕走一趟白发城,见一见第九知,问上一问,她可愿入魏?如果愿意,朕不吝王侯之位。”
颜沉鱼想了想,说道:“她如果不愿意呢?”
陆玄楼说道:“接下来,东荒的山上修士会有一场前赴后继的递剑问拳,积攒杀妖战功。此外,还有大魏各郡驻军,都会轮流前往白发城,与妖族大军对垒厮杀。如此养兵练兵,十年以后,事有可为,大魏铁骑将真正问剑南域。如若成事,南域即是大魏疆土,南域魔道武夫不得一寸一尺。”
颜沉鱼苦笑说道:“第九知怕是不会答应!”
“那就问剑!”
陆玄楼幽幽说道:“大好河山,总归是强者得之。别说第九知,就是離黄泉死而复生,这座南域,朕也要定了。”
颜沉鱼思忖片刻,问道:“陛下这般开门见山,会不会适得其反,弄巧成拙?”
要么问剑,要么臣服。
陆玄楼只给了南域魔道武夫两个选择,但事实上,南域魔道武夫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离开白发城,去往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