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战场中,陆玄楼永远是最可怕的那一个,也是最安静的那一个,自渡江后,好似销声匿迹一般。
魏军大营中,陆玄楼与浮屠对弈,耶律观音奴观棋不语,许久之后,陆玄楼弃子认输。
“我原本以为你无所不能,却没想到你竟然是臭棋篓子!”
浮屠好似发现新大陆,不停取笑陆玄楼。
陆玄楼摇头说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瞧你那得意模样,哪有大魏王侯的气度?”
两人说笑一番,继而面露正色,说起正事来。
“老头子好手段啊!”
陆玄楼惊叹说道,无声无息便覆灭一座仙门,这等手段,使人望尘莫及。
“一座仙门的大长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然是大魏关内侯,陛下手段确实深不可测!”
天上云宫覆灭,无人不惊,浮屠也不例外,花费许多时间,才平复心情。
浮屠笑道:“听说有天山云宫强者走脱,屠方道终究是无能之辈啊!”
陆玄楼摇头说道:“此番灏落王出手,怨不得屠大将军,只能说仙门底蕴,非常深厚。”
“你不觉得东荒仙门有些安静了吗?”
浮屠凝声说道:“天山云宫覆灭,东荒仙门置若罔闻,着实诡异,令人费解。”
“仙门之事,轮不到你我操心!你我背后有一尊剑门关,其中有大魏王侯,自会应付东荒仙门。”
陆玄楼问道:“太子与晋王,此刻在何处?”
“还是老样子!”
浮屠说道:“南楚王都城高墙后,且有仙门布下阵法,晋王难有作为,此刻应是弹尽粮绝,进退两难。白行简率军坚守乌山、莺山,阻断太子前路,两军相持,却也不曾大动干戈。”
“自渡江一战后,本王停滞不前,也该动动了。”
陆玄楼说道:“再不动,老头子就该催了!”
魏帝陆啓覆灭天上云宫,已有大动干戈之心,灭楚之战,不宜再拖。
“你早该如此!”
浮屠笑道,若是渡江之后,陆玄楼也追亡逐败,此刻大魏铁骑或许已经将大魏王旗插在南楚王都的城墙上了。
落日黄昏,一轮残阳如血。
夕阳染红了天际,金色光芒折射在大军不同颜色的甲叶上,映照出耀眼的霞光,如一幅瑰丽壮观的画卷。
三十万大军,陈列乌山、莺山之前,并列一现,静默无声等待着敌人登场,一股肃杀的气氛笼罩在整个战场。
陆玄楼黑袍黑甲,一张黑色面具罩住面容,身骑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站在最前方,好似一尊修罗。
乌山上,白行简与剑梦并立,居高临下,目之所及,黑压压的一片,皆是魏人骑军。
“魏人的气势变了!”
剑梦凝声说道,此前大魏铁骑虽有气势,却也不似这般盛大,即便是站在山巅,那股恐怖战意依旧让剑梦心悸。
“因为他是陆玄楼,一剑摧城的陆玄楼啊!”
白行简说道:“有他在,大魏铁骑便觉着此战必胜,气也就盛了。”
剑梦唏嘘说道:“一人而已,竟有如此变化。”
白行简凝声说道:“这是军神的姿态!”
“陆玄楼也算军神?”
剑梦诧异问道,陆玄楼虽有略,却也极少征战,兵法未必娴熟。
“冲锋陷阵,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也好,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也罢,只要不败,只要无敌,那就是军神。”
白行简说道:“虽然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此刻两军对垒,我几乎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随着地面的震动,一阵嘹亮的号角声从山下传来,鼓声如雷响起。
大魏铁骑踩着最后一抹夕阳余晖,密密麻麻,铺满整个天地,如浪潮般涌动,向着两座大山靠近。
前方大军战马不安的躁动起来,马蹄连连踩动地面,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起。
“咚咚…咚……”
大地传来得震动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响,大魏铁骑如同乌盖顶一般,席卷而来,转瞬便已经来了近前。
“滚石准备!”
“弓箭手准备!”
两山之上,楚军各部将领发号施令,有仙门弟子奔走山林,传达军令,指挥着军卒。
陆玄楼率军攻打乌山,太子陆玄昭率部攻打莺山,各有分工!
“呜!!”
号角声先自乌山响起,五万大魏铁骑缓缓向前,随即以战刀抽打战马,猛然向前冲锋,似乎看不见那一座大山。
大魏铁骑移动速度极快,十息而已,便至山脚。
“放箭!”
前方将军高声令下,无数箭矢从大军中飞出,如流星一般,带着一抹亮光划破夕阳余晖,覆盖了整个战场的上空。
箭矢将落,为首骑兵猛然转向,带着后方骑军向两侧冲锋,遮天蔽日的箭矢落下,竟然摸不着大魏铁骑的身体。
大魏铁骑身经百战,这种程度的攻击,好似儿戏,这一点,白行简也有预料。
“准备!”
半山密林中,一辆辆简易的投石车被埋在泥土中,里面装满了巨石。在投石车的前方,一排排床弩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