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等,他们完全是出于为本族解除危机的角度考虑。
可他呢。
别人与芙蕾德莉卡接触很少,不了解她的性格,笃定她为了私人感情无视族人的性命。
他三长老是芙蕾德莉卡的老师,陪伴了芙蕾德莉卡整个幼年时期,朝夕相处上百年,难道也不清楚自己学生的为人吗?
在安娜劝说长老们助力时,他非但不曾有一句为芙蕾德莉卡的辩解,而且也没向王求证,就随意的默认了此事真实性。
后来王告诉他,芙蕾德莉卡请求远赴莱克时,询问过自己大军救援异端是否会触怒神明。
若是,她舍弃精灵血脉独自前往,若否,就以王位继承人资格为代价,换取军团的临时指挥权。
得知了这些,三长老沉默的回到房间枯坐一夜。
第二天早晨,他走出房间去找芙蕾德莉卡,决心道歉后自裁赎罪。
然而芙蕾德莉卡似乎察觉了他的死志,笑说“老师不必自责,当时的情况如果换做我是老师,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何况精灵族还需要老师”。
三长老晓得,她不会的。
最后三长老放弃了自裁,因为精灵族确实离不开他。
但煎熬像是烈焰在灼烧他的内心。
他渴望能缓解,于是每天在芙蕾德莉卡外出、返回的必经之路上“散步”,制造两人偶遇的契机。
之后两人简短交流的过程中,三长老假装自己毫无悔意,道歉不过是为免除王的责罚,希望刺激她咒骂自己,好减轻心底的罪恶感。
然而芙蕾德莉卡笑吟吟,秉持着对老师的礼貌,一点不恼。
连续数天下来始终如此,三长老愁得险些拔光自己的头发。
他逼迫自己的态度更恶劣,最后甚至在某天出言讽刺,她竟然看上个一无是处的人类。
殿下最在乎张牧先生,贬低他,殿下一定会生气的。
芙蕾德莉卡确实生气了,反驳道“张牧很厉害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对三长老其它的讥讽,都是回复“老师教训得有理,芙蕾德莉卡必定铭记”。
“小三?想什么呢?”
被大长老的询问唤醒,三长老失去焦点的涣散眼神缓缓凝聚。
脑袋低垂一会,他忽然向等待回应的大老张说:“我准备去禁闭室。”
大长老的眼睛瞬间瞪圆:“你疯了?进去后除非我族遭遇大难,否则绝不允许踏出一步,你想在里面蹉跎剩余的几百年生命?!
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三长老转身,往族地走去。
大长老愕然望着他的背影逐渐隐没在森林的幽暗里,直至彻底被林木遮蔽,才听见丧失了生气的嗓音传来。
“我现在,本身就跟死了没区别。”
…………
“哦?这么说,三长老每天故意在路口那等着你?”
“嗯。”
“就为了让你骂他?”
“应该是吧。”
“真无聊。”
沿着河流蜿蜒通向波坦城的土路上,四人并肩走着。萨尔达里和爱丽在两侧,张牧、芙蕾德莉卡居中。这会,中间两人聊着芙蕾德莉卡的老师。
张牧听完芙蕾的讲述,大概明白,三长老是希望通过挨骂让自己好受些。
芙蕾德莉卡蹦跳着往前走:“我是觉得,老师没必要这样。”
“你不怪他?”
“老师肯定是责怪自己居然怀疑我,因为我小时候是老师照料长大的嘛。
但我后来在人类世界游历了很久啊,有变化不是很正常。”
“你走了后,他不会想不开吧?”
“不会的,精灵族需要老师,我向老师强调过很多次。”
张牧想了想,笑着摇摇头:“那可真是得受一辈子折磨了。”
芙蕾德莉卡摊开手:“我很真诚的劝过了,如果老师依然固执,我也没办法。”
话题转向其它,两人聊着返程途中会经过哪些城市,什么地方值得游玩,走在两侧的萨尔达里和爱丽不时提一句意见。
张牧寻思抵达莱克后,短期内抽不出空闲陪伴她,返程是很长时间里唯一放松的机会,路上就不要加快步伐了。
莱克也不能放着不管,进了波坦城后,张牧在旅馆房间架起设备,联络远在万里之外的多米特。
半小时后,芙蕾德莉卡敲响房门:“张牧,是我。”
“门没锁。”
芙蕾德莉卡推门进去,透过敞开的卧室门,看见张牧坐在床边思考着什么,餐桌上摆放着一个奇怪的铁方块。
“这是什么?”她走进卧室,目光落在铁方块上。
“啊?”张牧从沉思中醒来,顺着的视线看去,笑道,“那个叫电报机,不过是魔导版的。”
“电报机?”
芙蕾德莉卡显然对眼前这个陌生的玩意充满好奇。走到桌边,绕着圈打量它,眼神专注,不放过一丝细节,配合手指轻戳试图解析它。
“哎哎哎。”张牧站起身,笑着走去,“你戳天线干嘛,别给戳坏了。”
“呀,会坏吗?”
“倒也不是那么容易坏,你喜欢这些东西,回了莱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