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
炮兵团的士兵收拾好榴弹炮后并未停止工作,操起油锯伐断四周的树木,扩大着空地的面积。
空地中间,大批第一军士兵从张牧开启的“光门”小跑着出来,拿起油锯加入。
这回曼迪不用眼巴巴旁观,毕竟砍树的活还是能帮忙的。油锯的使用门槛并不高,很简单就能上手,一名士兵演示一遍辅以讲解,几分钟后他就能熟练的操控油锯,锯断一根根粗壮的大树了。
一群人干的热火朝天,短短几小时便将空地的面积开拓了数倍,倒下的大树修剪掉枝丫,整齐堆在边缘。
曼迪把油锯的挂绳从肩膀上取下,喘口气缓解身体的疲惫和因长时间紧握把手而僵硬的手指,忽然一只粗糙的大手从身后伸来,接过他手里的油锯放在地面。
“休息会就好了。”连长看着他轻微颤抖的五根手指。
曼迪抬起胳膊抹去额头的汗珠:“连长,这么大足够了吗?不需要开一条供坦克行军的路吗?”
连长环视视野开阔许多的四周:“不用,坦克前进可以……我记得第六军有一支装甲军,你没见过他们?”
“没有,我去前线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后方休整了。”
反攻联军的战争多米特意在锻炼士兵,安全有保障的情况下,不会出动强大的炮火支援。这算是机密,曼迪级别不够自然没有渠道了解,连长则是一直在“世界”里待命,同样一无所知。
他好奇问:“反攻联军装甲团没去?”
“没有。”,曼迪摇摇头,想了会说道,“我隶属的第九军加上第十一军是第一批进攻联军的军团,双方在联军边境的旷野纠缠了一阵,指挥部下令加快推进速度,第二军到第七军才开拔抵达前线。
可是等他们到的时候,我已经带领突击队深入联军腹地了。”
连长露出如往常般的难看笑容:“完美的错过,运气差了点。”
曼迪坐到堆叠的树干上休息打颤的双腿,微微抬头看着连长:“我觉得自己运气很好。”
思索一会,连长认可的点点头。
运气确实很棒,他在敌占区腹地执行任务数月,不仅活下来,甚至连重伤都没有,搁每天都在死人的战场上,惊叹一句“神迹”也不为过。
“总之。”连长转过身,望向完成工作,各自寻地方坐下休息的士兵,“为什么不用开辟一条道路,等你见到坦克动起来的样子就知道了。”
两人继续聊了会,说是聊,其实就是曼迪询问,连长回答。
问题的主要内容,自然是曼迪最挂念的事——入军考核。
当然,并非意图打探考题。同第一军接触的这些天,第一军的军纪多么严明他感受深刻,若真妄想从连长嘴里提前了解考题,他问出口的那一刻这场考核大概就结束了。
曼迪谨慎斟酌着,只问了些历次考核的及格率,过关后多久能接触魔导武器等等之类。
交谈在一小时后被迫中断,原由是一个从光门中大步走出的男人。
相貌很年轻,看上去二十岁出头,气质也符合这个年纪,举手投足间棱角分明,朝气蓬勃,不像见过的联军的高阶职业者,外表青年、中年,浑身却弥漫着浓浓的迟暮,以及充满人工质感的圆滑。
对曼迪来说,这是一個陌生男人,不过很快就认识了。
“元帅大人!”他身旁的连长,散布在空地各处的士兵,同一时间站起身,军姿笔挺,右手放在胸前,微微弯腰。
“等都坐着好好休息。”张牧不太习惯骑士礼,尤其是向自己的,摆摆手下了令,士兵们服从的坐回地面。
张牧左看看右看看,一会便找见了一堆树干边的连长,小步走过去:“不是让你把榴弹炮收拾好就行了,还花功夫砍树。”
“我担心空地现有大小不足以停放全部坦克。”连长认真回复。
“坦克总共也就,算了,砍都砍了,反正步兵列队也能用上,不算白费力气。”张牧抬头看了眼昏暗的天色,“紫荆军团大概明天一早就会发起总攻,是场硬仗。”
连长面色肃然:“第一军不惧任何敌人,即便多么的强大。”
“有信心是好事,但也不要小瞧敌人。”尽管晓得第一军不会犯下这般的低级错误,但张牧还是强调了一句。
“是!”
满意的点点头,张牧扭头看向曼迪:“突击队队长曼迪?”
“是!”
“拒绝撤回后方休整继续在敌占区执行任务,不错,挺有胆魄的。”
似乎是没料到传说中的元帅大人,竟然会了解自己一个底层小队长的经历,曼迪有些发呆。
张牧也不着急,背着手等待,最后是连长的咳嗽声惊醒了他。
曼迪慌忙开口:“这是一名士兵的基本职责。”
“一个个都跟谁学的。”张牧笑着摇摇头,接着道,“这场仗你们就不要参与了。
喔,不是轻视你们的战斗力,主要你们没和第一军配合过,贸然加入会打乱队形,另外,这次战术会用到步坦协同,你们也没接受过相关训练。”
“明白!”
他的语气很坚定,只是脸上难免有些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