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教她规矩,只是为了让她长点记性。”
她侧首看向他,语声一转:“还有你。你就是没有雨露均沾,才会那般痴迷于她。”
“紫儿这段时间被你禁足,想来也知道错了,过几日,你便去紫烟宫留宿,陪陪她。”
她轻哼一声:“哀家倒要看看,那黎贵妃到时还能否沉得住气,还能否继续恃宠而骄。”
拓跋聿神色微怔,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她会吃醋么?
他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请安之后,兀自去了琼华殿。
虽然太医说她很快就会醒来,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她。
她那里受了伤,恐怕两三天都下不了榻,这让他心疼又自责。
他知道自己昨夜有些过分,可就是可耻地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要她,想要她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想要用他自己的方式让她彻彻底底忘了姬冥修,只记得他。
他不知如何才能让她接受自己,所以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但他深知,这样的方式只会让她更恨他。
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席卷而上,他想得到她的爱慕,她的主动,她的眷恋,然而,一切都只是梦幻泡影。
——————
琼华殿,沈黎砚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清醒过来。
窗外阳光明媚,而她的心却跌落了无尽的深渊。
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想要起身下榻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她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绝望过,她恨自己心软,恨没有狠心捅死拓跋聿。
殿门外,男人逆光而来,她眼尾噙泪,恍惚呢喃着:“阿雍...”
拓跋聿脚步一顿,他近前俯首静听,自是听清了她口中呢喃的名字。
伸手摸上她的额头,那里依旧热烫,此时的她有些神志不清,却也敞露着最真实的内心。
他轻抚她的容颜,眸中的隐痛再无遮掩,“阿砚,我是阿聿。”
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怔声道:“你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忽略我,凌迟我...”
怀中的人早已沉沉睡去,明媚的光线映照在她静美的侧颜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暗影。
他痴痴地看了她良久,才转身落寞离去。
——————
归砚城未央殿。
沈立恒看着暗探从北燕传来的消息,几乎晕眩过去,他可怜的黎儿居然被拓跋聿囚禁在北燕皇宫不得自由。
在两国签订双方协约之后,黎儿给他来信说姬冥修受伤,要陪着他回京养伤。
他当时还疑惑,他们为何不直接来归砚城?现在想来,她根本就是不想他担心,所以才会以此为由欺瞒于他。
摄政王因冰乌草失了对黎儿的全部记忆,他还是刚刚从向佐那里获知的其间内情。
所有人都瞒着他,就连向佐也是在北燕册封黎儿为皇贵妃的消息传到归砚城时,才不得不将实情据实以告。
他可怜的孩子,为了救自己的夫君,到底经受了怎样的委屈?
拓跋聿那头饿狼,又会怎样对待他的黎儿?
他想想就觉得心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