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人身材挺拔,体格健壮,黝黑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他飞身下马,单膝跪地,“末将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景严扯下一块干净的布条,勉强包裹住姬冥修左胸的伤口,他语声急切:“庞培,都这时候了,你还搞什么虚礼!”
庞培面上尴尬,赶快命人抬来担架,同景严将姬冥修小心扶了上去。
景严和其他几名暗卫刚刚已经服用过王爷给他们的避毒丹,他知道那是沈黎砚送给王爷护身用的。
然而就是这种他之前嗤之以鼻、千金难求的避毒丹,服用过后不但立马解了毒,还隐隐有一种元气回拢的充盈之感。
他顾不得回想他们刚刚中的什么毒,更顾不得那两拨黑衣人什么来头,他现在只担心王爷的伤势。
庞培命副将负责整顿现场,他带了一小队精锐,与景严几人一起护送姬冥修去就近的平阳镇治疗伤势。
景严十分自责,他没有保护好王爷,今日的事情决不能让王府那位知道。
这几日忙着追踪胡东,一时忘了给那位回信。
王爷现在的情况,定然不能如实陈述,他寻思着该如何回信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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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王府落梅轩。
这几日都没有收到姬冥修的回信,连景严写给玲玉的都没有,沈黎砚有些心神不宁。
夜色寂静,月光如练,她躺在床上将近一个时辰都难以入眠。
心下烦躁,她索性下榻走出轩外,桃园小径上鸢尾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愁绪漫上心头,她生平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思念一个人是何种滋味。
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紫宸居。
她垂眸轻叹,以往避之不及的地方,如今已成了她每日必来的流连之地。
寝居内一切如昨,而他的气息却是越来越淡。
她躺入床榻,用薄薄的衾被裹紧自己。
管家每日都盼着他回来,衾被隔几日就换一次,生怕潮了或是有味了,被回来的他嫌弃。
这让她有些不满,因为换了被子,她就寻不到他的任何气息了。
她迷迷糊糊地回想着他们过往的一切,竟是唇角微勾,安然进入了梦乡。
然夜半之时,她却被一个梦魇惊醒。
她梦到他受了重伤,而她送他的玉坠也支离破碎,变成了她永远也拼凑不回的碎梦。
额上冷汗涔涔,她伸手一抹,眼尾处竟是几滴冷却的余泪。
她茫然静坐了片刻,而后起身返回落梅轩。
她要去找他,现在,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