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眸中神色未定,姬冥修倏而勾唇浅笑,“今日毕竟是苏大人的寿宴,本王说这些着实有些不太适宜,还望苏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苏旬赶忙拱手道:“王爷为国事日夜操劳,是我等学习之楷模,下官效仿都来不及,又岂能因此怨怪王爷。”
“今日事多,苏大人就先去忙吧,本王在这里坐会儿便走。”
“如此,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姬冥修看着苏旬离开的背影,眸光微沉。
他也没指望从苏旬这里问出什么有用信息,左右也只是为暗卫争取些时间罢了。
尚书府到底有没有问题,一会儿暗卫会给他一个结果。
小径转角处,苏旬身边的谋士悄声道:“大人,摄政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苏旬看向远处花园中来往如织的宾客,眸光微漾,“他应该只是怀疑,今日来此也只是查找线索罢了。”
说罢,他微整衣袍,浅笑着走向花园中的众人。
谋士看了眼远处的正厅,思忖片刻,悄然原路返回。
正厅内,姬冥修正要起身离开,却听到门外有人求见的声音。
厅门打开,苏静绾莲步进入屋内。
见到厅内静坐的男子,她悄然按下欣喜,欠身揖礼,“臣女见过殿下。”
姬冥修抬手,示意她免礼。
虽然景严隐于暗处,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委实有些不妥。
姬冥修正要找个理由起身离开,却听到苏静绾泫然出声,“殿下是不是不喜臣女?”
“苏小姐何出此言?”他蹙眉望了她一眼,回身负手而立,兀自欣赏着墙上的松林图。
“殿下每次见到臣女都是避之不及,是臣女哪里惹殿下不开心了吗?”
“苏小姐多虑了。”
“殿下,其实...臣女有些话想对您说。”
姬冥修转身看向她,神色淡漠。
苏静绾知道自己此举有失贵女身份,甚至有些不顾礼义廉耻,可此刻的她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
如果此次机会她抓不住的话,那么她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殿下,臣女第一次见您,是在十四岁宫宴那年。当时您刚从战场上回来,就那么英姿勃发,器宇轩昂地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日,我为殿下弹奏了一首凯旋曲,殿下还夸我素手慧心琴技了得。”
她痴痴一笑,“那时心高气傲的我就在想,等十五岁及笄之时一定要嫁给您。然而,此后我足足等了三年,也没看到您对我有过任何表示。”
“就在我以为与殿下再也没有交集的时候,两年前的那次秋狩,您救下了被黑熊抓伤的我。自那之后,我以为自己又有了再次接近您的机会,却不曾想,又只是我镜花水月的一厢情愿而已。”
“秋狩之后,您便去了西凉战场,还为此受了重伤。我本想等您病情稳定之后去看望,却听到了您与戚沐九,不,西凉世子沈黎砚的龙阳绯闻。我当时真的很难过,不明白您为何宁愿喜欢男子,都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子。”
“她是西凉世子又如何?她可是男子啊,与您是没有未来的。您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我可以为您操持王府事务,可以为您生儿育女,甚至可以成为您坚强的后盾。为什么您独独喜欢她,却不喜欢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她听到男人冷漠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你喜欢本王,本王就得喜欢你么?如果是这样,整个盛京但凡有贵女向本王表明心迹,本王就都得接受并收入王府么?”
“我,我同他们不一样,我是真心喜欢殿下的。”
“你的真心,在本王这里一文不值,甚至会对本王造成困扰,你不知道么?”
“不,不是这样的。”
“这便是事实。本王之所以对你冷淡疏离,就是希望你知难而退,不要再心存幻想,但如今看来...”
他侧眸看了她一眼,“你竟如此执迷不悟。”
苏静绾凄然一笑,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只是不屑于诉诸于口。
“殿下,您真的好绝情,静绾爱了您整整五年啊...”
“爱?”他有些嗤笑,觉得多待在这里一秒,就会染上她痴傻的疯病。
见他毫不留情地侧身而过,她心如死灰,“是因为沈黎砚吧?您喜欢她,甚至爱上了她?”
姬冥修没有回答,给她留了最后一丝体面,“本王不是你的良人,你好自为之。”
苏静绾眸中泪光莹莹,一颗心,碎裂成片。
她顾不得零落成泥的自尊,扑到门边痴痴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廊角独自泪流。
她失神呢喃着,“殿下,您为什么就看不到静绾的好,为什么...”
眼前蓦然出现男子的革靴,她愣怔一瞬,而后欣喜地抬眸,然看到面前之人时,她满含期待的神情顿时委顿了下去。
她神情冷淡,“你来这里作甚?”
“小姐不必为不值得的人伤怀。”
她拭掉眼泪,理了理鬓发,恢复了一贯的骄矜冷傲,“他值不值得,还轮不到你一个谋士在这里评判。”
“小姐,他看不到你的好,自会有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