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味主药三七、天麻和川芎倒还好说,只是辅药地龙不太好找。
戚沐九心想,实在不行,就用五灵脂替代,药效虽差了那么一点,但总归能派上用场。
正在找寻之际,就听身旁的小姑娘好奇道:“公子有什么烦心事吗?”
戚沐九脑袋宕机了一瞬,反应过来才知道她问的是刚刚拍脑袋之事。
“额...没什么,就是在想,这地龙怎么这么不好找呢...”她不自在地挠了挠自己的鬓发,有些心虚道。
“原来公子是担心这个。这个季节,地龙恐怕已经开始冬眠。而且现在正值深秋,雨水稀少,它们就更不会出来活动了。不过...”
“不过什么?”戚沐九满含期待地看向绿竹。
“我们可以晚上过来碰碰运气,毕竟它们喜欢夜间出来觅食。”
“这个主意不错。”戚沐九摸了摸绿竹的小脑袋,满是赞赏。
二人随后在找药的过程中又采了些其他药草,才最终满载而归。
回到清风居时已近午时,戚沐九匆匆吃了点午饭,与绿竹将采回的药草晾晒好,才前往莲池。
漱石居。
姬冥修与谢思邈在庭院外一处凉亭内对弈。
“王爷棋艺精湛,老朽自愧弗如。”
“谷主客气了,晚辈还要多向前辈学习。”
“王爷谦虚了。这是谷内制备的新茶,王爷尝尝看。”
姬冥修端起茶盏浅尝慢饮。
味道甘甜香醇,沁人心脾,似有一种心神俱静之感。
见其先是浅尝辄止,而后却是一饮而尽,谢思邈轻捻胡须,不由微微一笑。
“此乃谷内特有的一种洱茶,适合在秋冬季节饮用。茶内加了人参、柚子和回心草等材料辅以搭配,可以提神安神,有助睡眠。王爷若是不嫌弃,老朽便命人为王爷多备一些。”
一旁的影七不禁佩服其察言观色的医术,王爷近来睡眠的确不太好,每天能睡上两个时辰,他都要谢天谢地了。
“如此就多谢谷主了。”
“王爷为国为民,劳心费神,老朽也只是尽一点绵薄之力而已。不过说起来,能制备出此茶,也不算是老朽的功劳,而是得益于一位小友的帮忙。”
“哦?”
“洱茶在制备之初只有提神之功效,饮用多了还会精神亢奋,严重影响睡眠质量。更让人不喜的是,它的味道还略带苦涩,口感欠佳,实在算不上好的饮品。”
谢思邈饮了口洱茶,而后道:“后来那位小友加入了回心草和甜叶菊等佐料,并经过多次精心调配,才最终具备了如今安神甘醇的功效。”
“谷主口中的小友,可是正在谷内疗养的那位贵客?”
谢思邈神色意外,“王爷如何得知?”
“谷主不会毫无缘故与本王提起此事,或者说谷主早已猜到本王来此的目的。”
谢思邈一时赧然,他的确有意提起此事,为的只是他在接下来处理与小黎之间的事情时能够顾忌着她的一份好。
毕竟能睡一个好觉,对于他这样日夜操劳的人而言,也算一种难得之事。
“王爷实乃坦荡之人,倒显得老朽演技拙劣了。哈哈哈...老朽敬王爷一杯,还望王爷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们这些寻常人计较。”
“谷主过谦了。本王虽非心胸狭隘之辈,但也绝非轻饶素放之人。”
谢思邈听此,心中不由一怔。
他这是在明确告诉他,他不会轻饶了小黎吗?小黎到底犯了什么错,竟会让对面之人如此面色如常地说不会饶恕了她?
“不过,谷主与那位小友看着倒是亲厚,有时间...”
姬冥修话意停顿了几秒,望向对面已然面色有异的谢思邈,“不如一起品茗对弈。”
谢思邈心中纵然早已惊诧万分,面上还是神色如常道:“她近日正在养病,恐将病气过给王爷。不如...等她病情好转之后,再与王爷对弈如何?”
姬冥修唇角微勾,漫不经心地触摸着指尖的白玉棋子,许久后才回道:“烦请谷主转告一声,就说...本王等着她。”
这一句,差点将谢思邈原地送走,在煎熬中等着那主仆二人离开之后,他才战战兢兢地逃离亭内。
这都什么事儿,敢情是他老头子一个人在这里当这夹板儿的传声筒呢,当事人倒是都沉得住气。
他不由摇了摇头,或许是自己这些年长居谷内,竟不知现在年轻人都兴这种你不动我亦不动的心理拉锯战了。
秋日竹间照,清泉石上流。
莲池内,戚沐九阖目靠于池内一隅,享受难得的一份宁静。
如若忽略掉股股忽涌忽降的蚀心之痛,倒也不失为一个美好的午后。
姬冥修的到来,显然是在提醒她已无返回归砚城的可能。
他之所以按捺不动,也定然不是好心让她养病,而是他对父皇承诺,要保她性命无虞。
做质子就做质子,不过是比之以往更多了些束缚与艰难而已。
玉佩既然无法要回,那就暂且搁他那里,权当让他免费保管就是了。
她轻抬素手,从指缝中看了眼已然西斜的日光,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