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什么时候的事?”戚沐九心下诧异。
“昨日一早。”
“他伤还未好,不要命了?”
“盛京有事。而且他恢复得还不错,路上有军医随侍,不会有事,你放心吧。”
“谁担心他了。我是担心球球。”戚沐九有些怏然。
“球球适应力超强。你是不知道,它最近日日都窝在大将军营帐,谁叫都不出来。一听到大将军要走,立马就串上了大将军的马车,都不待叫的。”
它当然要跑到姬冥修营帐去睡觉了,因为那铺着貂皮的卧榻很舒服,软绵绵的。等等,她这是在想什么?怎么又想起那次莫名其妙睡到他床榻上的事了,真是要死了。
“所以你这是吃醋了?”
“能不么,好歹养了它好几日,大将军一走它就走,忒没良心了。”
“这是为啥?”
“我哪能知道为啥。按理说它很喜欢在沙华岭玩耍的,我猜测,应该是大将军身上有比沙华岭更吸引它的东西。”
“倒是个奇怪的小家伙。算了,先不提那个小坏蛋了。你们今日送了粮食就要走吗?”
“嗯,我们还要去城南一趟,顺带一些新兵回沙川。”
“嗯,这次水患有很多孩子失去父母无家可归,倒是可以带他们去军营历练历练。城南医馆有个叫阿木的孩子,是个孤儿,大概十二岁,你们可以去征求下他的意见。如果他愿意,倒是可以纳入你们沙川军。”
“好。”
二人说话的时间,已经到了府衙门口。陆放雅亲自接见了景飒,慰问感谢了一番,当得知姬冥修已经离开沙川返回盛京时,脸上流露出些微讶异,难道与西凉虎贲营的事情有关?没再多想,他赶忙组织人将十万石粮食做了妥善安置。
景飒一行人在府衙随便吃了点东西,稍作休整便动身前往城南了。
戚沐九一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山,的确该出发了,估计到了那边,他们还得抹黑走一小段路。
景飒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落日的余晖中,戚沐九有些怅然,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是个很不错的人呢...
告别景飒,他们这边也该做完收尾工作,启程回京了。
三人晚上去书房时见到了新任太守陈鸿泰,戚沐九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好半晌才离开,直到陆放雅告知他们今晚过来所为何事,她才明白原来是他与陈鸿泰说了有关流沙山的事情,他应该是知道了那是她提出来的想法。
“戚沐九,本官想了解一下你提出的筑堤想法,你详细说与本官听听吧。”
戚沐九看他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忙恭敬道:“是,大人。”
随后她便指着地图上的各个位置又给陈鸿泰叙述了一遍,比那天给岑参讲解时更言简意赅,因为在她面前的是整个龙渊的顶级水利专家,无须说得多细致,只需稍稍一点,人家便能通晓全局。
不出意外,陈鸿泰对她的想法也是赞赏有加,虽不像岑参那样直接强烈,却也是谈笑间溢于言表,时不时说着后生可畏,社稷之福之类的字眼,让坐于下首的戚沐九顿时有些坐立难安。
她心中不由在说:大人,您难道不知道小辈都是不耐夸的么,万一哪天,我让您失望了,您岂不是会打脸自己?
陈鸿泰显然之前便与陆放雅商议过,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现在听戚沐九这么一阐释,当即便决定,明日就整合人手进行开山炸石。戚沐九三人很是欣喜,几日来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
陈鸿泰又听几人断断续续谈了会儿墉城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看向众人的眼神不免又多了几许敬佩与感激,敬佩的是众人的坚持与付出,感激的是众人在他到任之前已经为他收拾好了残局,为他接下来诸多工作的展开清除了不少的路障。
戚沐九几人离开书房后,陈鸿泰倒是又跟陆放雅聊了一会儿朝中近来发生的一些政事,相互发表了各自的一些看法。
“左相大人,下官在离京之前,陆中丞还特意嘱咐下官,要您千万保重自个儿,切勿劳心伤神。”
陈鸿泰说的陆中丞是陆放雅的叔父陆玦,曾官拜御史中丞,后因陆放雅迅速崛起擢升左相而主动致仕。虽已无实权,朝廷却依然保留其官衔和大半俸禄,叔侄二人在朝中可谓声名赫赫。
陈鸿泰现在仍称其为陆中丞,一来是陆玦的确有官衔在身,不得失礼,二来也为表一种敬重。毕竟曾经是朝中举足轻重之人,余威犹在,容不得小觑。
“多谢大人带话,本相在此谢过了。”
看陆放雅回答的语气略显冷淡,陈鸿泰以为叔侄俩近来有什么龃龉,便寻了个话头没再提这厢,两人又聊了会儿话,他便以更深露重为由,告辞离去。
陈鸿泰离开后,陆放雅在书案前枯坐了良久,最后才在莫羽的提醒下回了庭院歇息。
翌日清早,戚沐九三人吃过早饭便随同陆放雅去了府衙。府衙外,陈鸿泰指挥衙役们将清点好的硝石等物,轻拿轻放,装箱置于马车上。
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墉河堤坝而去。戚沐九几人率先乘船过了内河,在流沙堰附近查看了半天地形和水流情况,然后才指挥河工和衙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