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筝局促，“不是……。”

“行了。”凌父道，“上次你妈过来闹，我也知道为难你了，让你心里不舒服，我打这通电话也是没办法，你妈前阵子身体不舒服，去医院做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说她得了脑瘤，恐怕时日无多了。”

“什么？”

凌筝脸色微变。

她虽然很不喜欢凌母，也恨凌母重男轻女，对她非打即骂，但毕竟是把她生下来的人。

“爸，要不……您带妈来苏城做个检查吧，这边是大城市，医疗还是发达些，到时候看能不能做个手术把瘤子切掉……。”

“不用了，我之前还带着你妈跑到省医院去看过，医院说她这瘤子长得太大了，一旦手术的话，很容易伤到神经，医生说只有百分之五的把握，如果不切的话你妈还能多活一阵，要是手术失败，当场就会没命。”

凌父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你妈，她以前对你很苛刻，不过到底是你亲妈，凌筝，这马上要过年了，你早点回来吧，你妈这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

凌筝心中酸涩，“好，我看能不能让老板早点放年假。”

“哎。”

挂了电话后，凌筝眼圈发红。

程溪连忙问道，“怎么啦，你妈生病了？”

“嗯，我爸说我妈得了脑瘤。”凌筝脑子一片空白，有点无法正常思考，“他说瘤子挺大的，也到省医院看过，医生说手术只有百分之五的风险，一旦失败，可能去的更快，家里的意思是不动手术了。”

裴晏舟颔首，“确实，如果成功率不高的话，医生不主张手术。”

凌筝现在吃早餐都没胃口了，她放下筷子，“我想早点去公司，看能不能提前请年假回老家。”

“等等……。”

程溪忽然拦住她，“凌筝，你能确定你爸说的是真的吗，你忘了上回你妈和你弟来苏城找你，差点闹的你工作都没了，他们就想你能回老家工作，让你听从他们的安排嫁人。”

凌筝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你觉得我爸在骗我，不太可能吧，谁会拿这种事骗人。”

“程溪说的不是没这个可能。”

陆崇礼也一脸正色，他跟凌筝的家人打过交道，多少有点了解他们的为人，“你看能不能让你爸发个肿瘤的证明给你看，我是说万一他们骗了你，你一个人回老家，孤立无援的，遇到什么事谁也帮不了你，凌筝，永远不要低估别人的底线，哪怕是亲生父母。”

凌筝一时呆住。

程溪也赞同，“你就说在苏城这边认识医院的熟人，看能不能让你爸把你妈的病历本发过来，到时候让朋友看看，多问几个大医院总能多几分希望，如果他含糊推脱，那肯定是假的，反正没给你看之前，你绝对不要轻易相信，就算给你看了，你回家也要留个心眼。”

凌筝茫然的点了点头。

她立刻拿手机回拨了凌父电话，“爸，我有个朋友在苏城医院当医生，你把妈的病历发给我看看，我让我朋友问问苏城医院的脑科医生，看妈这病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啊，我们这边的省医院不比苏城医院差，在全国都是排得上号的， 你就别瞎折腾了。”

凌筝，“不是啊，多问一下说不定有不同的治疗方案，爸，也不是多大的事，你拍给我看看就行了。”

“行吧，你等等，我现在在外面，我晚点回去拍给你。”

挂了电话后的凌父脸色顿时阴沉的不行。

一旁的凌母问，“那死丫头怎么说，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让我发病历过去，本来就是假的，我去哪弄。”凌父烦躁不已，“我不给肯定不行，推三阻四的她也容易怀疑。”

凌母想了想，“我大姐老公的侄女在省医院当护士，看能不能想想办法，不过我估计得花点钱。”

“只要能把凌筝骗回来，花再多的钱也无所谓。”

凌父沉着脸道，“我听说那家人已经找到我们村了，幸好我妈死后，我们五六年没回去了，跟老家那边的亲戚也断了联系，要不然他们肯定能轻而易举的找到我们，不过也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我怕夜长梦多，凌筝必须得死。”

“行吧，那你去办。”

凌母现在也狠得下心了，反正只要她儿女能平平安安，一个凌筝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每年清明多给她烧点纸。

……

上午九点半。

陆崇礼车子停在工厂门口，“到了。”

凌筝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陆崇礼忽然拉住她，“记住，如果你爸没有发病例本给你，你千万不要回去，就算要回去，去之前也给我发个信息，通知我一声。”

“知道啦。”

凌筝看着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