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夜色越发漆黑,双毅林和月华双双起身返回自己的院落。
夏秀琴则是吩咐下人准备沐浴更衣等一系列事宜,趁着这段时间,她走到烛台旁边,将藏在袖口中的信纸放在火苗上。
小小的火苗很快将纸条点燃,眼见着火即将烧到手,夏秀琴面不改色的将它放在了茶碗里,看着它慢慢烧成灰烬。
随后,将茶壶里的水倒入茶碗中,轻轻摇晃了几下,又倒在了房中一株长势极为茂盛的绿植里。
等所有的一切都办完,夏秀琴这才回到梳妆台前,将自己身上的饰品一一拆下。
想到再过几日,就可以将府中生有二心的丫鬟小厮给处理了,夏秀琴的心也跟着轻快不少。
这么多年,为了将府中不轨的奴仆一一找出来,可是花了她不少功夫。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在这府里,不仅仅只有乌宣帝的人,还有大皇子、三皇子以及七皇子的人。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就光盯着一个将军府了,难道朝中那么多文武大臣都是摆设不成?
就因为将军府不站队,所以想着要安插眼线,想着得不到就毁掉?
洗漱完毕,夏秀琴摇着罗扇爬上床,目之所及是合乎自己心意的丝绸帷幔,淡淡的烟灰色,隐隐绰绰间,泛起一丝紫气。
吹灭了蜡烛,她闭上眼睛,期待着明天的一场好戏。
一夜无梦。
翌日,大乌皇宫内。
乌宣帝坐在龙案前,脸色阴沉的看着跪在下首的几个大臣。
良久,他幽幽开口,声音像是淬了毒,冰寒刺骨,“几位爱卿有何高见?说说吧。”
一位发须皆白的大臣低垂着头,一动不敢动,生怕皇帝注意到自己,他是大乌朝的宰相。
昨日晚间突然爆发出来的那些谣传,他心里十分清楚都是真的,其中有不少事情还都是他代劳去做的,只是所有的舆论矛头都指向了乌宣帝,其中深意,只怕是……
凭心而论,皇帝确实很多事情做的不地道,人双将军是妥妥的纯臣,一心为大乌,为百姓,这样的良将世间难得,就是可惜了功高盖主,自古哪有皇帝能够忍受手下的臣子威望盖过自己?
他女儿是当朝皇后,他还是国丈,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皇帝这一派的,说多了怕皇帝厌烦,影响到自己女儿的后位,说少了……这不反噬来了?
所以,他现在不好开口,也不敢开口。
然而,偏偏天不随人愿,乌宣帝直接点名,“陆爱卿,你来说说,这事你觉得该如何?”
被点到的陆丞相将头埋得更低了,大热天的,后背竟然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将衣服都打湿了,但他根本来不及管这些,脑中思绪翻转,思索着如何将眼前的困难对付过去。
“陛下,恕臣愚昧,臣以为此乃大乌边陲 小国之奸计,意图离间我大乌朝君臣民之心。”
反正不管有什么事,先推别人身上再说。
死道友不死贫道,更何况,还不是道友。
西南那边的流民蠢蠢欲动,无论如何,现在都还不能失去双靖渝这一员猛将。
眯了眯眼睛,乌宣帝把玩着手里的奏折,“何以见得?”
“陛下,羌马物资贫瘠,虽成国,但其游牧习性根深蒂固,势必还会对外再次迁移。现如今羌马欲与我大乌休战,签订和平条约,有这一条约在,羌马就不能再进犯我国边境,那他们的目标将会对准其他小国,所以,臣以为此乃他们的离间之计,一为离间我大乌君民之心,二为破坏我国与羌马之间条约签订了。”
洋洋洒洒一番话,越说越顺溜,说得陆丞相自己都信了几分。
乌宣帝的视线扫向其他大臣,用眼神询问他们有什么要说的。
低垂着头,感受着身上那灼热、阴冷的视线,一众大臣纷纷叩拜,“臣,附议。”
“啪——”
乌宣帝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摔了出去,正巧砸在一位大臣的脑袋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他顾不得去擦,也不敢去擦,只得深深的再次将头低下去。
心中暗暗感慨一句:晦气 -____-\u0027\u0027
“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这么多流言蜚语,明摆着就是有人故意传播,那个人是谁你们心里也清楚!”
“朕今日叫你们过来就是商量对策,而不是让你们给朕来一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戏码!想!给朕想!想不出来就全部拖出去斩了!”
感受到来自于皇帝的愤怒,许多人低垂着脑袋,相互传递着眼色。
谁都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看着底下一个个如同鹌鹑一样的臣子,乌宣帝的怒气值再一次飙升,将手边的茶碗摔了出去,瓷器碎裂,碎片飞溅,划伤了几个大臣的手背。
但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许久之后,还是陆丞相站了出来,“陛下,要不召韩侍郎前去给双将军的女儿赔礼道歉?女儿家心是最软了,两人到底是拜过堂的结发夫妻,指不定韩侍郎说上几句好话,两人又再婚了,到时候……”
接下去的话,陆丞相没有再说出来,但大家都懂,这是又要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