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的小院中,元银嫌弃的看了一眼床上已经被撕烂的被褥,里面的棉花露了出来,黑黄交加的棉花上还有淡淡的霉斑。
强忍着不适,她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尽量找了个和被子接触面积最小的方式,将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刚过去一盏茶的功夫,伴随着巨大的“哐当”声,门被用力的破了开来。
入目便是元银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一看这架势,月华眼珠子一转,眼泪说来就来,立马哭喊着跑到元银的身边,“小姐!您怎么了?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您快睁开眼看看啊,将军和夫人来了!”
双毅林连忙上前,给元银来了一个公主抱,一脸凶煞的对着姗姗来迟的韩府众人咬牙切齿道:“韩振宗,璐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
许久没有见到双宝璐的韩振宗在看到那个面容憔悴的女子时,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曾经那个一颦一笑都美如画的娇俏女子,心里终归有些不忍。
但若要让他在前程和美人之间做抉择,他只能对双宝璐说一句:对不起。
“混账!夫人寻了个偏院说要静养,你们这群小人就这么伺候夫人的?来人,把照看夫人的丫鬟婆子全部押去拆房,等候发落!”
“岳丈、岳母、妇兄,是振宗的不是。都怪我平日里忙于公事,疏忽了璐儿,振宗实在心里有愧。不如让璐儿先进入干净的厢房,让大夫来给璐儿把把脉,现如今璐儿怀有身孕,一切应以璐儿的身体为重。”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自己不是,好安抚将军府的一众人,又间接把人留下。
到时候只要寻个大夫,让他把病情说的严重点,不宜随意移动,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人留下来,一方面完成了皇帝陛下的差事,另一方面,他还得留着将军府为自己铺路。
一番算盘打得哗哗作响,双靖渝和双毅林毕竟是武将,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不如文官来得会算计,当下正准备同意,却听到夏秀琴开口拒绝。
“不劳烦韩府了,我已经请了金沛之金神医来为我璐儿照看身子。”
金沛之!!!
韩振宗的眼里闪过一丝狐疑,自己的这个丈母娘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够请动那个神出鬼没的金神医?
想着这件事,事后一定要向皇帝陛下汇报上去。
眼下关键的还是把人留下。
“岳母,璐儿毕竟身子大了,还是不太方便……”
见韩振宗挡在自己身前,夏秀琴本就冷着的一张脸更冷了,望向韩振宗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活活射出两个窟窿来。
“让开!”
“岳母……”
见他听不懂人话,夏秀琴也不再给韩振宗留面子了,立马吩咐一群打手上前,“韩振宗,你要么让开,要么今日我就命人将你打的半身不遂,你觉得皇上会要一个身有残疾的臣子在身边吗?”
听完这番话,韩正宗满脸都是震怒,碍于说话的人是自己的岳母,他又不得不强压下怒火,一时之间,脸上的表情分外扭曲、狰狞。
“岳母,小婿也是朝廷命官,您真以为皇上弃本官于不顾吗?”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面,韩振宗也不管不顾,暗暗威胁,他可是皇帝的人!
难道他们还真的敢对朝廷命官,皇帝身边的人动手不成?
也不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夏秀琴冷呵一声:“往大了说,你是朝廷正三品官员,我夫君还是朝正一品大将军呢,比官阶?那行,你比比啊。退一步来说,这也算得上是家事,皇帝陛下深明大义,为了天下百姓殚精竭虑,日夜操劳,你如何有脸为了这点事再去麻烦皇帝陛下?”
在一旁默默看戏的双靖渝父子在心里忍不住为自己的娘子/母亲竖起一个大拇指,瞧瞧,夏辣手的手段就是不一般。
若是换了他们,只怕就要被韩振宗牵着鼻子走了。
也唯有他们这个心思比针眼儿还细的娘子/母亲,才可以让韩振宗气得脸都歪了。
换了他们,最多也就是直接上手把人打一顿,虽然解气,可若是对方告到皇帝陛下那儿,指不定又要被喊去训一顿。
现在这……简直是太舒爽了!
解气!
“走!”
一声令下,将军府带来的人,呼啦啦的来,又呼啦啦的走了。
从大门出去的时候,外面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在看到双毅林怀里抱着的那个瘦到快不成人形的女子,不敢相信她就是曾经有京城第一美人称号的将军府小姐。
一时之间,人群再一次哗然,对于韩府的指责再一次迎来了高点。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韩府门口的事,在夏秀清的有意推动夏,一传十,十传百,整个京城到处都在议论韩振宗宠妾灭妻的不耻行为。
大乌朝皇帝乌宣帝在得到消息的时候,气得将手中的奏折摔了出去,命人赶紧将韩振宗召进宫去。
回到了将军府,夏秀琴连忙将那两个屁事派不上的糙汉子赶了出去,让丫鬟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洗漱了一番。
等到身上终于干净了,元银这才“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