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影仔细研究投毒案的口供,她把核心信息一条一条摘抄出来,反复审查。
梁素从外面回来,从怀里掏出一包炙肉,“快吃,马上就冷了。我可是放在怀里捂着带回来的。”
安影边吃边说道:“你溜出去买吃的可别被苏大人和陈大人看到。他们两个都会狠狠骂你。别以为苏大人好说话,上值的时候偷懒,他罚起来也不手软。”
梁素应着,“哎,放心吧。我这是去查案的途中顺道买的。”
“我去了趟太医局,把当年活下来的低等医者和药童的名单都找了出来。要不是现在的太医令是我爷爷的大徒弟,这还真不好弄。”梁素道,“等下我就给我爷爷送去,让他好好看看。”
安影有些不忍道:“这工作量不小,你要不替你爷爷一起看看?我倒是想一起看,无奈这书法和药方,我确实不太懂。”
梁素一拍安影的肩膀,“放心,我还叫声我爹和我娘,他们都看得懂。”
安影心里越发愧疚,“梁素,若是这案子最后给你们家带来杀身之祸......”
梁素回头看她道:“你干嘛一脸难受的样子?是觉得把我家牵扯进来觉得过意不去?”
不等安影回答,他继续说道:“身为梁家顶梁柱,我哪敢擅自做主。”
安影一皱眉,“顶梁柱不能做主?”
梁素咳嗽了一下,“你别乱插嘴。安主簿,这事儿你不用自责。我爷爷藏下陆畅的笔记,就想着今日。没有你,他也要等机会来查。”
“他很高兴,能遇上你和苏大人,能让他在闭眼之前知道案子的真相。也为他师兄也为他的好友蔡小亭求一个真相。”
安影有些动容,但还是说道:“可是最后万一圣上要灭所有人的口呢?”
“哦,忘记和你说,我家有高祖赐下的免死铁券,我们祖上可是在战场救下太祖爷过。”梁素挠挠头,“我爷爷说了,我们家死不了,只要不是谋反,其他事随便蹦跶就是了。”
安影心道,原来梁家这么硬后台。
“那你们家怎么不封个王爵之类的,干嘛做太医啊?”安影心里宽松了许多,悠哉地嚼着肉问道。
“哎,我爷爷说我们祖上不识字,只会帮人看外伤,又老实,不会讨封赏。后来反应过来都晚了,所以我们祖训就是念书为上,退而学医。”
“可惜我们家代代都是学医,好容易等到我,才出了个人才。”梁素得意掸了掸官服。
安影吃完了炙肉,擦擦手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放宽了许多。来,接着干活。”
云攀推门进来,嗅了嗅空气,“好呀,你们两个关起门来偷吃。”
安影笑着道:“就你鼻子灵。好几日不见你,你晃去哪里了?”
“哎,还不是被小匙拉着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查什么南边贩丝绸的客商,没头没脑的案子。”他伸了个懒腰,说道:“我听说不少杨冶的事情,特地来和你说。”
又使了个眼色给梁素。
梁素立刻去把门合上 ,还从怀里掏出一把香干给云攀。云攀一脸嫌弃地推开道:“你自己吃吧。”
“杨冶的妹妹死了呢!”
梁素把一脸嫌弃扔还给他道:“我们早就知道了。自杀么,京城府衙都调查了。”
云攀可受不了梁素的嫌弃,一拍桌子,“你才知道多少?京城府衙的人可是又要调查了。”
“可是什么疑点?”安影问道。
“听我慢慢道来。这事儿可复杂呢。”云攀坐下说道:“杨冶自从做了比部郎中,审查三州一府的账籍,可是做不少新措施。”
梁素点头道:“听我几个同窗说了,颇具新意,查出不少贪赃之事,现在他深得黄尚书赏识。”
云攀冷笑一声,“别看陈东这人挺讨厌的,严刑逼供那套把我们刑部名声都搞臭了,可做官的手段,我看小匙都比不上。”
“说白了,陈东擅平衡,他手下哪个对他不是忠心耿耿。而杨冶的举措不过是更加严苛的审查制度,短期内可能有效果,但会带来长远的影响。时间一久,不少官员会受不了,原来的秩序就会破坏。”
安影不是太明白,“这和杨冶妹妹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云攀这才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说道:“京城府衙的人在搞杨冶。”
“这?”安影一时震惊,“还能这样?”
“他到底哪里得罪京城府衙了?惹得老戴这种人用这种手段?”
云攀压低声音道:“税票。”
梁素和安影都不是很明白,有些茫然地看着云攀。
云攀嘀咕道:“这也算是京城府衙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每年都由不少客商来京城贩卖货物,难免有意外去世的情况。他们遗留的货物常常被京城府衙以缺少税票的理由没收。”
“杨冶制定了不少措施,便是防范这种情况。例如税票一式三份,在刑部留一份存档。货主亲人可来刑部查阅缴税情况。”
“若有货物真的来不及缴纳税款,而货主出现意外身亡等情况,京城府衙可代为保管。”
梁素说道:“杨冶制定的措施听上去切实好用,对意外逝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