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泉擅妇科,宫妃找他也多。但是宫里的情况,不能只看面上。”梁老太爷慢慢说道:“满寅毒案后,太医局上下二十几人都被赐死。一时太医局无人可用,昭德帝才下旨令我进宫接管太医局。”
安影点头道:“当时太医全部都死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很多事情都淹没在了时间里。”
梁老太爷道:“那你能找出真相吗?”
“也许吧。”安影晃晃脑袋,“总得试试。”
梁老太爷拿出两本册子,“这本就是小团子和你说的蔡小亭的手札。”
“这本是我偷偷在宫里抄的陆畅的手札。”
“陆畅的手札?”安影有些诧异。
梁老太爷点点头,“陆师兄早就发现中毒有问题。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便留下了手札在药箱隔层。”
“我偷偷藏下,想着有朝一日用得上。”梁老太爷。
安影看着封皮有些呆,“这封皮是你特别做的?”
“这么要紧的东西,不能让人发现,我特别做了春宫图。这样就不会有人随便翻看了。”梁老太爷得意地摸着胡须,“你看,小团子后面来翻就没找着。”
真是绝妙的好主意,安影擦擦汗。
后面再找梁素就不怎么方便,因为临近考试,饶是再不着调的梁素也开始了头悬梁锥刺股。几次寻梁素不得,安影也就安心等着他考完试再商讨。
沈夫人倒是有了和梁素一样的想法,几次忧心忡忡地问道:“你对婚事没有打算吗?杨冶一旦中了状元,你们以前的婚事可能又会被翻出来讨论。”
“你这么一下,婚事就更难谈了。”沈夫人道:“你是不是和梁家小子走得近?他成不成?虽然门第有些高,我可以帮你试试?我和梁家夫人有些交情......”
“梁素瞧不上我。他一心要娶个名门贵女。”安影摆摆手。
“先别讨论我的婚事。沈夫人,这枚小印还你。上次苏州回来一直没空来你这里。”
沈夫人接下印章,“话说起来,你在刑部做得真是顺风顺水,才多久都到了七品主簿。”
安影谦虚地点头道:“运气好,运气好。又碰上了苏大人这样的好上峰。”
“对了,沈夫人,我问下,你们商铺银钱调动只认印章,不认人。如果有人偷了你的印章调就可以调动沈家的银钱?会不会不妥当?”安影摸着盏口,随意问道。
沈夫人不以为意,“只认印章不认人只是个说法。若是一个陌生人拿着我的印章去铺子里调动大笔银钱。铺子掌柜必定起疑,通常都会应下,拖住陌生人,再和其他商铺核对或者直接找我核对。”
“也就是说,其实也看这枚印章在谁手中?”
沈夫人道:“说白了,人才是核心。就像皇帝的玉玺一样,你懂这个道理吧?”
安影瞬时明白了,“其实还是要人掌握,印章是名正言顺,没有印章只是不太方便。”
“差不多这意思吧。”沈夫人抬眼看她一眼道:“怎么?你打沈家铺子的主意?”
安影捂嘴笑了起来,“哪敢?你手下铺子的掌柜哪个不是玲珑心眼,我是听说 陈东还在查茶饼案的银钱流动。”
“你说的这出啊。”沈夫人了然地点头,“听我姐夫说起,这案子不好查,一大笔银钱一直在流动,查不出幕后掌握的人。”
“而且案件涉及的银钱金额非常大。虽然我姐夫一直守口如瓶,但我看了他查的账册,算起来都是五十万两以上。利滚利的,这几年下来不好说了。”
安影饮下一盏汤水,默默不语。
天气暑气渐消,两年一度的省试开始了。
一时间京城客房旅店都住满了人。
安影站在熙熙攘攘的东西大街,远远看着各地的学子陆续向国子监走去。
没几日梁素就来找安影吃饭。
“你考得怎么样?”安影给他夹了个肉馒头,又推出一叠小饼子。
梁素边吃边说道:“没问题,你放心。不过有件事我得和你说。”
他放下馒头,一脸难以启齿的样子。
安影一笑,“是不是杨冶的事情?有什么不好说的?”
“哎,也是。有什么不好说的。”梁素一扔筷子,“他家门庭若市,上门提亲的高门数不胜数。”
“上次咱俩听到赵丝丝和杨媛的话你还记得吗?”
安影点点头,“记得。杨媛打听赵盼盼的事情。后头苏大人不是说赵盼盼和秦家和离了。赵盼盼应该回到赵家。所以这事儿?”
“杨媛经常出入赵家,学院里都传出闲话,杨冶可能会和赵家的闺女结亲。
“嗯?”安影一时没太懂,“赵家不错,上次苏大人不是还说赵学监要升职了,吏部的官员,正好可以给杨冶安排个空缺。”
梁素却有些愁眉道:“你都不难过吗?前未婚夫可能高中状元,娶娇妻,仕途顺遂,家庭美满.......”
“原本我都没啥事,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难过。”安影没好气地说道,“所以,你能不能闭嘴?”
梁素低头地吃起馒头,又忍不住道:“杨冶很惦记你。我看他总是对着你送到他的袍子发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