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影吃完饭,端着一盘子炸好的鹌鹑准备当夜宵,晃荡到门口看见陈东手下几个侍卫分散站在几处。
她想着陈东估计还等着她讲一讲今日勘察的细节,便加快脚步往屋里走。侍卫原本得了令,不准任何人进入,但想着陈大人往常都是给安主簿留了门,这次看着安影端着一盘吃食往里走,也就没多想,只是觉着大概几位大人又要忙到深夜。
安影端着鹌鹑在门口就听到了陈东的话语,震惊地张开了嘴,原来苏大人要和严颜退婚是真事。
陈东觉着外头有动静,猛地拉开门就看见端着鹌鹑张大了嘴的安影。
他嫌弃地看着安影道:“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胆子大到连偷听都会了,能耐了!”
安影瞬时清醒过来,赶紧说道:“我以为要给你和苏大人讲一讲今日查看的事情,若是不需要,我就先走了。”
脚还没迈出去半步,就被陈东揪着衣领拖到屋内,说道:“当然得讲。”
安影偷瞄了一眼苏大人,正想斟酌着怎么说,就听到苏黄哲缓声说道:“小安,今日早上严颜找你说的那些别往心里去。”
“我与齐国公府的婚事出了些状况,她有些着急。”
陈东又冷哼了一声,不过这次安影倒是觉得哼的恰到好处。
“齐国公去世,严宽迟迟未能袭爵,而严子鸿四处活动。”安影眨眨眼睛道:“你说的状况不会就是这个吧。”
陈东和苏黄哲对视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朝政了?”
“饭堂里讨论的人多了去了了。”安影道:“苏大人,我是觉得严小姐想不到那么多。你突然要退婚,她只会以为你变心。”
“你为她考虑的那些可能她不需要,她要的是真相。”
苏黄哲一时愣住,“真相?”
自己孜孜以求的不就案子的真相,难道连这种家事也有真相?
苏黄哲沉默不语。
陈东在一旁看着安影,悄悄比了手指。这丫头,会说话!
苏黄哲瞬时便想通了,轻轻一笑,“行吧,倒是帮我把这事弄清楚了。来,我们再把案子理清楚了。”
安影把炸鹌鹑放在一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说道:“其一,波金粟这名刺客如何进入宫内需得推翻重新审查。最好能问问当时的证人,究竟波金粟何时何地出现。”
“其二,我觉得波金粟刺杀的目标应该就是膳房这四位典膳官。”
苏黄哲看了陈东一眼,“你们查出了什么?”
陈东有些诧异地看着安影道:“你为何这么觉得?”
安影拿笔刷刷画了两笔道,“陈大人,你还记得吗,我们从含香阁那也就是寒香殿往东南方向走。在分叉路口,我问你前面那座宫殿?”
陈东点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安影比划道:“按着案中的逻辑,波金粟应该是来刺杀当时的圣上。对吧?”
“当时调查认为波金粟不熟悉宫内路线,因此误入膳食房。但是,我一个从没入宫的人看见那个屋顶也知道肯定是贵人居住的地方。若是刺杀,肯定是朝着豪华的宫殿去。”
“可这个波金粟偏偏在这里折了个弯,向着偏僻地地界走去。”
陈东皱眉,“听上去有点道理。但万一是他慌不择路呢?”
安影继续比划道:“我这么判断还有其他的原因。根据口供,其实东南方向有守卫,反而是西北方向没有人,若是慌不择路,他更应往西北方向走。”
苏黄哲看了看,“你是不是还有其他证据?”
安影点点头,扯过一张大纸,刷刷画了一张平面图。
“这是我和程大人勘察的膳房的情况,”
“按口供,典膳官关蓓是走出北面的屋子被波金粟一箭射杀。但是我和陈大人发现北屋门口,确切地说是门内有一团滴落的血迹。”
陈东道:“这里确实是疑点,从血迹的状态来看,关蓓是在门内被射杀。”
安影又道:“其实根据现场的情况,现场厮杀较为激烈,动静应该非常大,持续的时间也不短,我注意到关蓓所在的北屋门上有个小孔。”
“陈大人说,这是关蓓偷偷观察宫人有没有偷懒的地方。当时外头有这么大动静,她肯定会先从小孔里看一眼。”
“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马上把门栓搭上,老老实实躲起来。凶手只是慌不择路进了膳房,绝对不会去撬门,对吧?她怎么反而开门呢?如果她躲起来,说不定就不会被杀了。”安影点着北屋的图纸说道。
苏黄哲沉思道:“所以,她其实是躲起来了。然后又因为什么原因,打开了门。然后被射杀。这种情况下,是什么原因让她自愿开了门?”
陈东沉声道,“一般我们遇到这种情况,在控制住场面后,会对里头的人喊外面已经安全。这样躲藏的人才会放心出来。”
他有些挣扎地说道:“所以当时一定是诸凡在膳房内对房里关蓓说已经安全了,关蓓才放心打开了门,就在她开门的时候,诸凡将她射杀。”
安影拍着纸道:“这就是我觉得波金粟目标是四位典膳官的原因。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膳房。他的任务是把刺杀带到膳房,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