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能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道:“陈大人谦虚了。”
又朝安影说道:“宝华殿偏殿的宫女许香莲午时被膳食司的大宫女王素红叫去帮忙,直到巡值的内侍发现火情。”
“我们仔细审查王素红和许香莲,没什么异常地方。虽然不像陆秀娟那样固定每日下午会离开守职的偏殿,但王素红或者其他宫人都会时不时把许香莲叫去帮忙干活。其他两个也是同样的情况。”
冯能说道:“其实就是偏殿的宫女相对无事,早晨做一下洒扫,四处检查一番,下午便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常常会被叫去干些杂活。”
“所以这些情况,宫里其他的人都知道?”安影问道。
冯能点点头,“一般的宫人都知道。”
“那你们宫人都有值岗的位置吧?”安影问道:“若是查出纵火的时间段有人不见,或者解释不了去的地方,那岂不是就有很大的嫌疑?”
冯能摇头道:“这法子我们开始也想过,但没法操作。一来宫内宫人名册便有两千三百余人,一一核实不知道要道何年何月。二来,目前看纵火的手段便是撒油和点火,沿着偏殿细细撒也要不了多久时间。来回走动办事的宫人完全可以趁着间隙放火。”
陈东又问道:“难道四起案子附近都没有看见可疑的人吗?”
“刚开始是有,不过后面都核实了身份和原由。”冯能停了下来,指着前面道:“这是永宁殿,再往前是玉粹轩。”
大约有些累了,冯能坐在一旁的角落里,道:“陈大人,安主簿,你们自己先看看吧。我这腿有些伤,实在走不了太多的路。”
陈东应下又随手掏出了一个荷包往他手里一塞,“冯曹司拿去买些药酒。”
冯能笑着往怀里塞,连连说着:“陈大人客气,客气。”
又道:“宫里的规矩陈大人都知道,注意些就好。”
陈东笑着道:“那是当然,小时候还在这宫里撒欢来着。冯曹司放宽心就是。”
陈东带着安影往前走,穿过长廊和水系,陈东停下脚步道:“这里便是波金粟从皇城外水系进来的地方。”
安影探下身子看了一会,“这水倒还是挺深的,水流也有些急。”
陈东道:“原先就是以为这水深又急,口子也不大,便疏忽了。”
安影打开本子道:“案卷里记载,是附近值守的宫人发现了水系里有人爬出来,波金粟一刀刺死。”
“然后波金粟向前逃窜。”安影一边说一边比划道:“跑到前面的寒香殿,被殿内的宫女发现。宫女大叫,又被他刺死。然后波金粟挟持了韩贵义。”
安影停在这里若有所思。
陈东道:“这里有什么问题?”
安影站在水边慢慢说道:“为什么整个案卷里都没人说波金粟的衣服到底是湿的还是干的?”
陈东一愣,“大约大家都觉得衣服是湿的,就没有写上去?”
安影摇摇头:“我看了韩贵义的口供,她讲了啰里吧嗦一大堆,什么勒她的脖子太紧,波金粟的衣服蹭的她脸颊都出血,就是没说波金粟浑身湿漉漉这件事。这就很奇怪了。”
陈东摸摸下巴,“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有些奇怪。难道波金粟还在什么地方换了衣裳?”
安影道:“一开始判断他从水系进来主要是两个依据,一是这里有口子,二是有侍卫死在附近。”
“所以并没有人亲眼看到波金粟从水系里出来。”
陈东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你若是这么推理,可是把这个案子给全部推翻了。这,还得重新查波金粟如何入的皇宫?难道还有其他没发现的口子?”
饶是陈东也有些吃不住这么大瓜,一时心事重重地看着前面的含香阁。
“那你还要去含香阁吗?”
安影摇头,“不方便就不去了。再说里头的人都变了,没法问。”
陈东点点头,带着她继续往前。
“根据现场宫人的描述,他挟持了韩贵义后一路向东南方向逃窜。大约是一手挟持宫人,他再杀人就腾不开手。所以他用右手绑着的弩射杀了附近的宫人。一时间大家都不敢靠近。”
安影停在一个岔路口道,“陈大人,这里往西走是哪里?”
陈东一看前头的宫殿,“这里往西会到永宁殿。”
安影指了指前面那座金碧辉煌的屋顶道:“那就是永宁殿?”
陈东一个脑蹦子砸下去,“你有没有脑子?那是奉先殿,皇上议事的地方。永宁殿是前面那个小殿。”
安影捂着脑袋顺着陈东视线才看到永宁殿在绿茵中露出的一角。
安影摸摸头,“陈大人,你下次出手轻点儿行不?我真疼。”
陈东懒得理她,继续带着她往东南方向走,指着一处院落道:“这里就是当时的膳房司。”
院落里只有一间大屋子,陈东正要推门,安影有些担忧地指了指上面的封条道:“陈大人,这不还有封条吗?”
陈东轻轻揭下来,往边上一放,“我小时候在宫里待过一段时间,常来这里玩你躲我捉的游戏。放心,宫里的屋子太多,这里死了那么多人,不吉利,压根没人过来。”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