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二日中午才拿到船,里里外外都洗的干干净净,连里头的被褥都换了新的。”刘老头说道,“再后来我听说了胡青青的案子,不过也没官爷来问我。”
几人下了船后,郭捕头欲言又止。
安影知道他想问又不敢问,毕竟当年的苏州官衙办案确实出了差池。
几人沉默地走着,郭捕快实在忍不住问道:“大人,我当年办案确实疏忽了,我就想知道,我们捕头还有主簿......”
云攀正要说话,被苏黄哲拦下道:“郭捕快,你不用想这么多。当年你不过是个刚入行的捕快,发现不了什么。这都是老手的套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几个证人。”
郭捕快点点头,“放心,一定保护得妥妥当当。”
“天色不早,我送几位大人去府衙客房休息。”
云攀道:“不了,我们几个都歇在我们云府。早就安顿好了,就不劳府衙费心了。”
郭捕头这才知道,这位白衣大人原来是云家的人,怪不得脾气如此大。
云家。
云攀边走边说道:“苏大人,我说这案子已经很清晰了。那个袁樱就是第五人,她是袁翼的妹妹。袁翼的杀人动机明确。我们又有濮阳家收买药铺的证人......”
苏黄哲反问道:“袁家的人说袁樱死了?”
云攀一时愣住。
安影也说道:“目前我们从口供中推出的第五人落在了实处,证实了当初的猜测。但是离人证物证齐全还是太远了。”
“到底船上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袁樱是死是活不知道,哪怕真的已经不在人世,袁家的人不愿意承认和胡青青案子的联系我们也没有办法。刘老头只能证明一个叫小樱的女子上过船,其他什么也证明不了。”
苏黄哲点点头,“你下一步准备查什么?”
“濮阳家是一定要去的,不过现在证据不完整,问了估计也得不到什么结果。”
“明日先去趟袁家,问一问袁樱的情况。”
云攀突然道:“我倒是觉得袁家可能是个突破口。”
“为何这么说?”
云攀道:“之前查袁翼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袁家费了大力给他送到教坊司丞的位置,按着惯例,他应该慢慢提携袁家子弟。可如今教坊司里袁姓族人几乎不见。”
苏黄哲点头道:“看来袁翼和袁家不同心。明日问话的时候可以先试试,若是配合那是最好不过了。”
安影又说道:“袁家之后,再去云升茶铺,最后去一趟苏州生意最好的妓馆,翠凝院。这家妓馆经营了二十年了,濮阳升年轻到时候应该没少逛。”
云攀瞄了她一眼道:“你什么时候把这个调查了?”
安影掏出手里的印鉴,“早就查过了,我要要了沈家太太的印鉴。这种地方靠官府逼问反倒是不好,还是自己人身份查询最方便。”
云攀和苏黄哲一笑。
袁家。
袁家家主袁革听说刑部侍郎前来,匆匆出门迎接。
苏黄哲坐下行礼道:“袁先生,多年前曾在宫中听过您弹过一曲《碧涧流泉》至今还记着。”
袁革有些意外,“当初苏大人还小吧?可是中秋宴....”
“正是那年的中秋宴。先生琴艺高超,我听琴至今还未有人能及先生一半。”
袁革连连摆手,脸上却是难以抑制的笑容,“苏大人谬赞了。不知道今天苏大人前来是为何事?总不至于特意赶来听老夫弹支曲子吧?”
苏黄哲道:“刑部最近查几个旧案,涉及到你们袁家几个人,想问问。”
袁革笑了笑,“前段时间,你们刑部的郭郎中来过,问了不少袁翼的事情。我们家袁翼不会在京城闯下大祸了吧?”
云攀腹诽道,可不是,杀了那么多人呢。
苏黄哲垂下眼帘,也笑着道:“袁大人才艺高绝,宫里宫外都赞不绝口。询问袁大人的事情,是因为他管理的教坊司出了桩命案。死的人就是濮阳家的濮阳升,想必袁先生都知道了。”
“我记得家里人都把事情和郭郎中说了呀,可有不实之处?”
苏黄哲道:“确实没有。今日我们来问的是袁翼的母亲,张氏。”
安影心里道,很好,用张氏诈他。
袁革面露惊讶,“张氏?张氏和教坊司的案子有何关系?”
“谈不上太重要关系,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听说张氏擅琵琶?”
袁革倒也没藏着掖着,很是大方地说道:“看来苏大人都知道了。张氏擅琵琶,袁翼小时候也是跟着张氏学琵琶,我才发现这个孩子的天赋。说实话,我们袁家世代学音律,擅乐器,但音律真不似读书写字,资质平平也可后天努力来弥补。”
“没天赋,学音律就是条死路。我们袁家到我儿这辈,谈得上有天赋的几乎没有,我长子袁商勉强还可以。可再到了下一辈,实在难堪大任。”
“张氏嫁进来的时候,袁翼已经三岁。他八岁的时候给我弹了一曲自己做的贺岁曲,我就知道,老天爷给我们袁家一条活路。”
苏黄哲问道:“袁翼是张氏嫁进袁家的时候带来的,那张氏后面可有生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