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初十,安影便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
原本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不过看到云家马车的时候,顿时明白了苏大人安排云攀出差后脸上微笑的意思。
坐在马车里的安影只有感慨一句,有钱真好。
苏州府尹陈正川早早候着了,上来就问道:“苏大人,这案子怎么这么急?可是有什么缘故?”
又说道:“上次郭熙大人前来,可是发现什么问题?”
苏黄哲道:“你把参与过十二年前胡青青案子的人都唤来,我们有事询问。这案子已经在圣上面前挂了号,尚书大人日日催促,还请你们多多见谅。”
说罢轻轻行礼。
陈正川赶紧扶着苏黄哲道:“苏大人折煞我了。这属下官职责。来来,我们去后堂坐下慢慢说。这两位可都是刑部的大人,如何称呼?”
苏黄哲介绍道:“这位是安主簿,这位是云评事。”
陈正川点头行礼后,边带着人走边说道:“负责此案的刘府尹早已去世,当初的王主簿也迁升,经办这个案子的几个捕快不是走了,就是去世了,唯一剩下的一个就是郭捕快。我已经叫他过来了。”
坐定后,安影便直接说道:“郭捕快,十二年前胡青青一案涉及的柳锐、秦庆还有濮阳升三人都被杀害,我们怀疑凶手便是十二年前此案的相关人员。”
郭捕快有些吃惊道:“我记得胡青青并没有亲戚朋友,若不是一介孤女......”
“若不是一介孤女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云攀接着道。
郭捕快不自然地笑了笑,“胡氏确实命苦了些。”
苏黄哲道:“郭捕快,如今这案子重审,有些话语早些说比晚些说好。你懂我意思吧?”
郭捕快脸色不大好,“大人的话我不懂。我不过是个跑腿的捕快,案子都是大人们办的。”
“这案子在圣上面前挂了号,重审的案卷到时候也要呈上阅览。当初办理此案的王主簿现在处州王府尹马上要进京述职,这件案子他也要重新录口供。我想我说的够明白了。”
郭捕快脸色变了又变,到底还是松了口气,“苏大人,外头都传您是苏青天,我也真想看看您到底怎么办案子。这十二年前的案子,人证物证都没有了,您还能翻案?”
苏黄哲笑笑道:“核对刑案,避免冤假错案本就是刑部的职责。如今发现案件有问题,我们自然要查找证据还原真相。”
又道:“你说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也算是对得起你这一身捕快衣裳。”
郭捕快摸摸朴刀,缓缓说道:“十二年前我还是个刚进衙门的小捕快,跟着几个大哥做事。”
“胡氏状告柳锐升一案,是当时的捕头马平带着钱大和我三人去搜集的证据。”
“我调查出胡青青确实不是娼妓,她一直在各酒楼和茶铺卖唱赚些钱财。我把这些情况说给马捕头时,他却不以为然地说这种女子表面上清高,背地里都是干着娼妓的勾当。那些拒人的言辞都是勾人的手段。哪个正经女子会自己上男人的游船,不就干那事么?”
云攀忍不住说道:“他连你的证据都不看就这么下结论?”
郭捕快点点头,“马捕头很确定胡青青就是个娼妓,这出状告的戏码是她讹钱的手段。”
“我当时只是个刚入行的小捕快,根本不敢违背捕头的意思。”
安影皱眉道:“那你们在药堂找到的胡青青买助兴药的证据?”
郭捕快顿了顿道:“百药堂是马捕头去调查的,我并不在场。不过,胡青青当时说自己破了手指,并不是特别想去柳锐的船上弹琴,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才说百药堂的伙计可以给她作证。”
“当时堂上,那个伙计说胡青青不光买了止血的药,还买了助兴的药。”
“后来我们搜查了胡青青的住处,还在那里发现了剩下的半包助兴药。这样一来,胡青青蓄意勾引的证据全了。”
“我记得胡青青气愤难当,指着伙计的鼻子骂他收了姓柳的钱不得好死。”
安影问道:“那伙计叫什么名字?还在苏州城里吗?”
“他叫周福光,还在城里住着,自己开了一家茶铺。”郭捕快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样,事情到后头真相就越来越模糊了。”
安影不由笑了一声,“你一开始就已经查出胡青青不是娼妓,真相唾手可得,只不过你不愿意而已。”
没等郭捕快说话,安影继续问道:“胡青青描述案情的时候,只提到了濮阳升、柳锐和秦庆三人吗?还有其他人吗?”
郭捕快有些奇怪道:“没有。为何你这么问?”
“她手指破了弹不了琴,没有找个琴师?”
郭捕快呆了一会,“她从头到尾没说过有琴师。”
“你们可有询问过当时的船工?”
郭捕快摇摇头,“为何要问船工?他只不过是划船的人,进不了船舱,并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
“船工叫什么名字可还记得?还能找到他吗?”安影有些担心船工难找,这是最重要的证人,若是他不在的话,案子的推进可就有麻烦了。
郭捕快不假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