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苏黄哲的公务房。
陈东背手而立,“你找的那个丫头不简单。你要做什么?”
苏黄哲坐在椅子里,“怎么?她哪里惹到你了?我觉着那丫头怕你怕的要死,走路都躲着你。”
“她今日在档案库查贡茶案,幸好被我发现。”陈东走到桌前,“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别让这丫头节外生枝。”
原来她所谓学习旧案,就是为了贡茶案。
苏黄哲一手敲着桌子,一边想着。
“这丫头胆子大得很,欺上瞒下,偷偷救了罗巧娘的女儿,郑朵儿。”陈东说道:“要不是这案子重审,这事儿还真让她办成了。”
“还有这事?”苏黄哲回头说道,“这丫头确实有些古怪。这推案子的本事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但我派人查过她,安家就是一普通茶户人家,没什么可疑的。我开始怀疑她是细作,但现在又觉得不大像。”
“你的人,你看好些。别坏了大事。”陈东冷冷说道。
苏黄哲眼眸暗沉,“你说不会这丫头也是为了五十万两银子?”
陈东走上前几步:“你知道些什么?”
“这丫头在我这里套了几次话,就是想去看旧案。我还以为她就是好奇而已,被你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罗巧娘最后见的人就是她。”苏黄哲玩味地说道:“你说她为罗巧娘奔走,是巧合呢还是提前就知道什么?”
“罗巧娘和这五十万两银子的关系藏得极深,我觉得一般人没法知道这些。戴昶这人推案不行,但算术绝对好手。他核算何清能接触到的钱庄十三家,往前倒查了十五年的流水,基本上搞清楚了何清的银钱动向。”
“何清到死也不知道,罗巧娘这个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转出了五十万两银子。你若说安影能提前就知道罗巧娘的伎俩,我觉得不大可能。”
“哦,老戴怎么发现的?”
“手法算不上多高超,胜在有耐性。西夏交付货款都是白银和实物,白银管控严格,其实能进来的数额不大。前期金额不大,白银倒也还可以应付,后期主要还是靠实物。这块何清让罗巧娘以郑家的名义在边境收货倒卖。几次易手,把实物转成白银回到手中。”
“罗巧娘一是增加了易手次数,反向追查就困难,何清核账也困难。二是她货款回笼时间会拉的特别长。今年的钱还没转完,就到了第二年。也就是每年都有一笔钱留在罗巧娘的手上,这笔钱的数额随着时间拉长越滚越大。”
“这事何清应该也有感觉,何家管家几次催促过罗巧娘,但都被罗巧娘以账目没做完忽悠走了。”
“原来是这样。既然已经知道是谁,什么手法转走了钱,那岂不是很快能查到这笔钱的下落?看你的样子不像啊?”
陈东点头道:“罗家杀得太快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这笔钱仿佛就平地消失了。而且戴昶推测,罗巧娘如果一直在操作这笔钱,以罗巧娘的能力,钱继续生钱,金额可能更大。”
陈东看向苏黄哲,“这笔钱一直在滚动中,但不知道掌握在谁的手中。”
苏黄哲一边敲打着桌面,一边沉思。
“郑家的茶铺在闽州一带也有活动。你看?”
陈东点头,“戴昶也这么说。闽州出海商户多走私,及其难查。他觉得隐藏资金的最好办法还是以货款的形式转给其他商户。而那个商户其实也是罗巧娘控制。他现在主要就是查郑家在闽州一带的生意往来,把所有有交集的商户逐一排查。核对货款和交付货物。”
苏黄哲摇摇头,“这思路不错,但应该查不出什么。十多年了,交付的货物如何核对?粮食、茶叶、丝绸都是耗品,闽州进来的奇珍异宝多数流入达官贵人府中,更难查访。闽州又在闽王的控制下,黄老狐狸只怕盯得更紧。”
陈东不语,回头看看苏黄哲,“那你觉得该如何查?”
“等。”苏黄哲含笑看着陈东,眼神却是坚定。
陈东了然地笑了笑,“我懂了。”
两人相顾无言,陈东正准备离开,苏黄哲笑着问道“听说延庆郡主几次去你府上被你赶出来了?”
陈东冷笑一声,“怎么,苏大人也喜欢听这些街坊传闻?”
苏黄哲叹了口气,“你与延庆的婚事拖到现在,你到底如何想的?今年延庆已经二十了,她孝期也过了。无论如何年底之前你们的婚事都要办了。”
陈东眼神冷冽,“我是无所谓。”
苏黄哲看看他,“你说你一副好相貌,带点儿笑多好,京城多少姑娘爱慕你。非要板个死人脸。”
苏黄哲双手枕头往后一靠,“你快走吧。黄狐狸的人盯着呢,待久了他疑心又起了。”
陈东嗯了一声,随即一脚踢开门,哐当一声,门框都隐隐碎了。
苏黄哲看得心里道,阿东啊,做戏而已啊,真用这么大劲儿干嘛,我这上好的雕花门呢。
旁边干活的衙役都探过身子悄悄看向这边。
“苏大人既然如此不通情理,我也不和你多废话了。我这案子是圣上钦点的,刑部其他案子都给我靠边。”
苏黄哲的声音懒洋洋的从里头飘来,“刑部的人手都被你抽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