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从旁边拿了三炷香。
点燃。
双手捏着香,朝着灵堂拜了三拜,就要把香插进香炉里。
周围的村民好多都是第一次见到穿西装的人,一个个激动的不得了,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还别说,这小西装穿在身上,显得人真是精神。
还有那头发,咋就能梳的那么板正,高高的鼓在脑袋顶上,一根头发丝都掉不下来。
马大娘问了一句,“这是温家的亲戚?”
果然。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算是被下放到鸟不拉屎的地方,人死了,都要从天子脚下来的人吊唁。
周瑟瑟闻言,立刻大声说道,“这是我妹夫。”
温暖愣了一下。
然后立刻露出了自豪的笑容,抿唇轻笑。
周瑟瑟终于说了句人话。
可没想到因为这句话,却惹到了马大娘她们的一番嘲笑。
马大娘用很大的声音说的悄悄话,“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回见着岳父死了,不给岳父跪地磕头的女婿,像跟竹竿子似的站在那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陌生人。”
旁边的冯大姐哈哈一笑,“就是说吧,有的时候高嫁哪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自己亲爹死了,男人都不来给守灵的。”
温暖脸色寒寒的黯淡下来,偷偷的看了一眼傅沉,唯恐傅沉会生气。
傅沉只是轻蔑的一笑,这些穷乡僻壤的刁民,说话果真不中听。
他缓缓的转过身,先是看了周瑟瑟一眼,然后看向其他人,“我不是温家女婿。”
温暖的脸直接白了。
周瑟瑟垂眸不语。
冯大娘咳嗽了一声,“原来不是呀。”
周瑟瑟嘟嘟囔囔的说道,“我也是听妹妹说的。”
温暖赶紧说道,“这是我对象,我们还没有结婚。”
唯恐和傅沉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
冯大娘一愣,“是你对象也得给你爹磕个头啊。”
出去包扎脑袋的陈宛如这时候跑了进来,“傅先生,您来了,您那么忙,还记挂着我们家老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您快快过来坐。”
傅沉得意的看了盛西江一眼。
跟着陈婉茹进去坐下。
盛西江跪着。
他坐着。
——
大院
点点已经迫不及待的去披麻戴孝了,“大花姨姨,我什么时候才能去找我娘穿白色的新衣服哇?”
何大花:“……”
她也不明白了,为啥小孩子都那么热衷穿孝服?
点点想着以前看过发丧的,立刻说,“我还要一块白布,把我的头给蒙上,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何大花:“……”
她想了想,说道,“我回家拿钱,然后就带你们去。”
她和周瑟瑟是好朋友。
按理说。
周瑟瑟的亲爹去世了,她,作为周瑟瑟的好朋友,应该去吊唁的。
盛莹莹从屋里跑出来,“那我也该替我爹娘跑一趟吧?我记得之前我大嫂她娘去世的时候,我爹娘还去参加葬礼了。”
何大花点点头,“应该的,等会儿一起去吧,你们的关系……你就准备五块钱的吊唁礼吧。”
盛莹莹嗯了一声,“点点,我先给你换身衣服,把你头发上这大红色的蝴蝶结给摘下来哈。”
毕竟是要去参加葬礼的,小孩子脑袋上顶着个大红色,怎么看都不像是去参加葬礼的样子。
点点摸了摸自己崭新的小头花,“好吧。”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刚刚把院子的角角落落全部打扫干净的杨招娣也走了出来,低着头局促的说道,“我我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吊个礼?”书楼吧
盛莹莹笑着拉着杨招娣的手,“杨姐,你就不用去了,不用去那里浪费钱了,我嫂子那一家人就知道吸我嫂子的血,我们一家人都不喜欢他们的,我嫂子现在去,也只是因为自己是当闺女的,不去会被人戳脊梁骨,我嫂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浪费。”
杨招娣这才点了点头,“那我先不回家了,我在这里等着孩子放学之后,我给星星那孩子做点饭再回去。”
要不然她总觉得自己拿周瑟瑟那么多的工钱,却干不了多少活,心里老是过意不去。
盛盈盈看出了杨招娣的心思,善良的小姑娘点点头,“那好的,那就谢谢杨姐啦,我带着点点过去,就不用急着回来给星星做饭了。”
等到盛莹莹带着点点离开,杨招娣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实在找不到什么活了,干脆把周瑟瑟的卤肉大锅给刷了个干干净净。
盛莹莹抱着点点,跟着何大花刚出军区,撞上了迎面赶来的陈列和陈伟兄弟两人。
“陈老板!陈大哥!”
“何大姐,盛同志,我们听说小周的父亲去世了?”
“是啊。”
“我们想着去烧炷香,实在又找不到地方,就过来碰碰巧,看能不能碰上你们。”
何大花笑着说,“那你们可真是来对了,我们正要过去烧炷香呢,既然如此,那咱就一起吧。”
陈列微笑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