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宁宁他这是怎么了？”

睿睿扯着哥哥的衣角，用眼角偷偷瞄他，见他面色如常，小手指动动，又往上挪了一些，攥得更紧。

自从上次被大哥抱抱后，睿睿突然发现，好像他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凶，想到这儿，小身板又朝着岑皓的大腿边挨了挨。

岑皓从书本间抬起头来，淡淡地扫了眼坐在海洋球池里发呆的宁宁。

“没什么，玩累了吧。”

“不是，宁宁……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嗯。”

岑皓自顾自地翻开书本的下一页，这几天的时间，宁宁的变化他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不过是生了一场小病，只用了一天就退烧了，很快便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偏偏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变得特别黏人爱撒娇了。

吃饭上桌的时候要抱抱，上床睡觉的时候要抱抱，早晨洗漱的时候要抱抱，昨天在餐桌上还主动张嘴要求自己喂，让他手里的筷子都不自觉一抖。

昨晚他还在房间里刷题，突然听到一阵“咚咚咚咚咚”没节奏的敲门声，岑皓不用开门也知道门外是谁，毕竟在他学习的时候，不会有人主动打扰他，已经是岑家人共同的默契。

一开门，圆滚滚的小肉球便丝滑地滚了进来，一只深绿色的恐龙玩偶紧随其后，如同安装有追踪器一般，自动自发抱住他的腿，也没松开手中拖着的玩偶，整张小脸埋进岑皓的□□，上下左右来回磨蹭。

看着那毛绒绒的头顶，岑皓突然想象到奶奶家那只黑白相间的英短猫，每次自己去，它也喜欢这样黏在自己腿边。

“觉觉……”

闷声闷气的小奶音从腿间传来，走神的岑皓没有听清。

“什么？”

隔了半晌，都没有等来小家伙的回应，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岑皓也不急，站在原地耐心等待。

终于，圆圆的小脑袋动动，慢吞吞地往上抬，可刚到一半，又像不堪重负跌回去，之后再努力抬，重重落，不厌其烦地循此往复。

岑皓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像个不倒翁一样摇摇晃晃，小鸡啄米般脑袋不停点啊点。

一抬眼，就瞥到对面某个房间露出的半张小脸，与自己对视后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砰……咚……嗷~嘶”

碰撞的声响从房间里传来，接着是小孩儿隐忍的痛呼声。

岑皓听着那动静，微微勾起嘴角，脚下的“小鸡”还在啄米，没办法，只得蹲下身子，手掌托起小孩儿的下巴，终于看清他昏昏欲睡的小脸，轻声叫道。

“宁宁，怎么了？”

“啊~”

宁宁听到哥哥的呼唤，下巴在他温热的手掌轻轻蹭蹭，他似乎困到了极点，努力想要睁开眼，可最后却以失败告终，只得半闭着眼睛嘟囔。

“宁宁困困~碎觉觉。”

因为先前一阵胡乱蹭，原本就蓬松的头发更加乱糟糟地顶在头上，额前有几率碎发甚至遮住了眼睛。

岑皓伸手拨拨，露出小孩儿睁开一条线的眼睛，宁宁头发有些长了，得告诉张婆婆带他去理发。

“让婆婆和睿睿带你睡。”

宁宁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顿了好半天才慢吞吞摇头。

“不好，大多多二多多一起碎。”

“……”

又来了，饶是这样的戏码每晚都会上演，岑皓的眼角还是不自觉抽了抽。

别说和两个弟弟一起睡了，从小到大，连岑越和林雨诺都没能与他同床共枕过，而宁宁在这点上与他完全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这几晚撒娇耍泼要人陪他一起睡。

“哥哥还得做作业，让睿睿陪你好不好？”

困倦中的宁宁反应慢了许多拍，隔了半晌才垮下小脸，努力睁大眼要瞪他，可睡眼惺忪好半天才聚焦到哥哥的脸，气势也弱了许多。

“大多多骗几！昨天明明答应宁宁哒！”

“……”

岑皓语塞，自觉理亏，心底叹息一声。

“宁宁跟睿睿哥哥一起睡，哥哥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好不好？”

“两个！”

先前还困到迷糊的宁宁像是突然来了精神，连眼睛都变得炯炯有神，朝着他伸出两根肉肉的手指头。

“……”

岑皓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主动跳坑了。

“好。”

小家伙眼底的光更加晶亮，瞥瞥他，又看看自己的手指，片刻后，默默地再竖起一根。

“三个。”

“一个，听完老实睡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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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思绪，岑皓又抬眼看向不远处端坐在五颜六色海洋球里的宁宁。

印象里，这似乎是宁宁第一次带宁宁来儿童公园玩，还是他主动要求的。

宁宁从小就和普通小朋友不一样，他似乎对各种可可爱爱的玩偶以及模型玩具不敢兴趣，也不爱看色彩斑斓的动画片，反而对电视里的科教栏目以及自己的书本很感兴趣，看图识字学会了许多新知识，甚至连一些简单的诗词都可以信手拈来。

可这几天非但缠着张婆婆买了一堆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