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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太子给的几l日婚假,林铎带着穆兮窈和岁岁,去了京郊的一个庄子上避暑。
一日晚饭后,趁着岁岁独自在屋中作画,林铎便带着穆兮窈去外头跑
马。
只消见得林子,穆兮窈便催促着林铎往空旷处走,上回游湖时的经历让她如今见着林子都怕,只恐身后的男人像上次那般又做出什么荒唐的事儿来。
两人骑马闲逛着,倏而穆兮窈发现前头的路变得熟悉起来,直到看见那不远处的庄子时,她才终于想起来。
那里,便是曾囚禁了她和岁岁好几l年的地方。
见穆兮窈渐渐失了笑意,林铎深深看了那庄子一眼,似也意识到什么。
“可要进去看看?”他问道。
穆兮窈笑着摇了摇头,“多是些不好的回忆,自也没必要再去记得他了。”
毕竟,前世的岁岁便是在这里溺死的,纵然那所谓的前世,于她更像是一场梦,可她也没有勇气,再让自己内心受一次折磨。
再者,穆家败落,穆致诚被问斩,刘氏亦在狱中自尽,这庄子怕是早已易了主。
“侯爷,我们回去吧。”她道,“我想岁岁了。”
林铎垂首静静看了她片刻,低低“嗯”了一声,他调转马头,迎着那厢缓缓而落的夕阳,蓦然道。
“窈儿,谢谢你。”
穆兮窈不解地看向他,“侯爷谢我什么?”
林铎微微低身,将她搂紧几l分,“谢你,带着岁岁来掖州寻我……”
他不知道,若当初穆兮窈没有带着岁岁南下来到将军府,他们之间如今又会是怎样。
穆兮窈隐约看出他的心思,他自然不知,可她知道,那会是怎样一个凄惨的结局。
她突然很好奇,那个她和岁岁都死了的前世梦中,林铎又会是怎样的呢。
他会奉旨娶她那姐姐穆兮筠,一辈子不知晓她和岁岁的存在吗?
穆兮窈不知道,应当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可这些于她都不要紧,重要的是这一回她替岁岁和自己都求得了不一样的结局。
安稳且幸福。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很快日头便会落下,可这一切却不是结束。
就像旭日会再次东升,她相信,她这一世的幸福,不过刚刚开始。
(正文完)!
对面久久没有动静,似是怔在了那厢,直到有人低低提醒
,穆兮窈才见一双大掌将她自地上扶起,耳畔响起沈澄殷殷的声儿。
“好,好……窈儿,往后你在夫家若是受了什么委屈,莫要忍着,告诉父亲,父亲定会为你做主。若是想回来,便随时回来,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沈澄这一番话不禁令堂上宾客面面相觑,,见过那么多嫁女的,拜别时父母嘱咐,总是让女儿在夫家温良贤淑,相夫教子,勤俭持家,早日替夫君开枝散叶。
这还是头一回,听见父亲在众人面前说,让女儿受了委屈莫要忍着,及时回娘家告状的,更何况还是在这位位高权重的新郎官面前,当真是不怕新郎家不虞。
众宾客看着安南侯略有些精彩的面色,颇为忍俊不禁。
可说来,哪个出嫁的姑娘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呢。
在场宾客感慨,这沈太傅虽不是亲生父亲,但却对这穆二姑娘视若己出,着实令人艳羡。
盖头之下,穆兮窈早已湿了眼眶,这一番话于她的重量,千金难比,这是她父亲给她的依靠与支撑,是她能安心出嫁,不必担心在夫家被欺负的底气。
亦是她从前从不敢奢望的东西。
她头一次知道,原来有父亲撑腰,是这般滋味。
她强忍着上涌的泪意,福了福身,“多谢父亲。”
拜别罢,喜婆便扶着她一路出了门,也不知跨过了多少门槛,穆兮窈才终是抬脚跨进了花轿。
随着花轿被抬起,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亦在四下乍响,坐在摇摇晃晃的花轿中,穆兮窈仍觉得一切颇有些不真实。
就在一个多月前,她以为她大抵会从太后安排的小院中出嫁,也没有娘家人相送,就这般凄凄凉凉,简简单单。
而如今,除了岁岁,她有了很多很多的亲人,甚至还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
她的嫁衣是大舅父家准备的,她的红盖头是外祖母亲手盖上的,而她的嫁妆,从一开始只有太后赐下的三十二台变成了如今各家添妆,足足翻了一倍多。
穆兮窈只道这数量的确有些惊人,却不知她出嫁的那一日,当真是十里红妆,抬嫁妆的队伍从街头直至街尾,却还看不到尽头。
那般排场,便是在京城,这十年间也是从未有过的,甚至后来,即使过了好几l年,都常被人提起,津津乐道。
他们都说,那位嫁入安南侯府的穆二姑娘当真命好。
而命好不好,只有穆兮窈自己知道。
前世的她失了岁岁,到最后一无所有,死得凄惨,可这一世,她终也算是得了一个圆满。
花轿在安南侯府门口停下,穆兮窈被扶下来,在喜婆的提醒下,跨了火盆,拜了堂,因着看不见,始终有些许迷迷糊糊,浑浑噩噩。
直到在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