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大?
那不就是生气吗?
岁岁有些不懂娘的话了,但岁岁觉得,娘不会骗她。
果然,爹爹洗漱回来,看起来好像没方才生气了,他还抱着岁岁,一直将岁岁哄睡着了。
翌日早,岁岁尚且睡得正香,就被红莲叫醒了,红莲柔声道:“姑娘该起了,一会儿,侯爷要带着您进宫见太后呢。”
岁岁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迷迷糊糊由着红莲给她穿上了衣裳,洗漱罢,她跑到外间,就见爹爹和娘正坐在圆桌前,等着岁岁一道吃早饭。
岁岁自己爬到圆凳上坐好,小手拿起汤匙,一口一口乖乖吃起了娘亲递到她面前的粥。
她听见爹爹对娘亲道:“一会儿,我带岁岁进宫去,顺道让太后将岁岁的名字给定了。”
穆兮窈颔首,“侯爷可回来用午膳?”
“当是在宫中用了,你不必等我。午后我还需得去东宫一趟,许是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岁岁静静听爹娘说着,也不大听得懂,只默默喝了一碗蜜枣粥,吃了一个鸡蛋和一小块胡饼,待肚子吃得圆圆滚滚了,就同爹爹出了门,在马车上挥着小手同娘亲道别。
跟着爹爹一路进了宫,岁岁又见到了曾外祖母。
曾外祖母同岁岁招了招手,岁岁飞快地跑过去,任由曾外祖母将她抱到了膝上。
太后卸了护甲,摸了摸岁岁圆嘟嘟的小脸,“这小丫头,好似又吃胖了一些。胖点好,先头太瘦,如今这样倒是刚好。”
岁岁昂着脑袋,伸手拽了拽太后的衣袂,咧嘴甜甜地笑着,奶声奶气道:“岁岁有礼物,给曾外祖母。”
太后微微挑眉,面露惊喜,“哦,岁岁要送曾外祖母什么呀?”
岁岁在怀里摸了半晌,抽出一张画纸来,递给太后,太后展开,颇有些惊讶,“这是岁岁画的?”
“嗯。”岁岁点点头,“曾外祖母的花,永远漂亮,不会谢。”
太后欣赏着画上的花,正是先头她送给岁岁的牡丹,而今院中的牡丹已然落了,但却盛放在这画上,就像岁岁说的,永不会凋谢。
太后眸光复又柔和了几分,转而对林铎道:“岁岁这画,画的可是不错,看来颇有天赋啊!”
“外孙也是这般觉着的。”林铎道,“前几日,我还同窈儿说,要给岁岁请个好的先生,莫埋没了她的才华。”
太后思忖半晌,“要说这教画的先生,最好的莫过于沈太傅,只你也知道,沈太傅素来不收徒,唯一的弟子也只有那唐家的唐允晔而已,想要说动他怕是很难。”
见林铎闻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太后便知他动了心思,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这沈太傅为何会收唐允晔,众人心知肚明,可这岁岁大抵是不行了,毕竟沈太傅任职东宫,太子几次三番出言恳求,他却仍连画技卓越的樾儿都不肯收,更何况是岁岁呢。
除非岁岁与那沈太傅生出莫大的缘
分,可太后实在想不出来,这两人之间能有何联系,倒是她,早知道就不该多这个嘴。
太后转而问道:“岁岁的名字,可取好了?”
“外孙同窈儿商量,拟了两个,今日来正是想请皇外祖母定夺。”林铎自袖中取出纸张来,由沈嬷嬷呈给太后。
太后看着这上头的两个名字,满意地颔首道:“这渺字意为水之辽阔,有海纳百川,胸怀宽广的寓意,而这斓字则为绚丽之意,寄予花容月貌,光彩夺目之期许……”
太后认真思量半晌,“两者都不差,可哀家觉得,岁岁喜作画,这斓字或是更适合她,五彩斑斓,妙笔生花……”
对于太后的选择,林铎毫无意外,他心下其实也更属意这个名字。
“岁岁可听见了,你有名字了。”太后垂首看向岁岁,“你往后便叫林意斓。”
林意斓。
岁岁默念了几遍,旋即高兴地笑起来,对着太后不住道:“岁岁有名字啦,岁岁有名字啦……”
见得她这副可爱的样子,太后忍不住摸了摸岁岁的脑袋,心下却是忍不住感叹。
可怜她长宁去得早,若是还活着,得了这么讨人喜欢的孙女,还不知要疼成什么样呢。
在太后这厢用过午膳,林铎便起身告退,带着岁岁往东宫而去。
因着与太子有要事商议,林铎将岁岁托给东宫侍女照看,又对岁岁嘱咐了几句,才独自入了太子寝殿。
太子与林铎话了几句家常,便退了宫中仆侍,径直解了外衫,将衣襟拉下一些。
见得太子肩头泛着黑紫的伤,林铎剑眉微蹙,低声问:“殿下这是何时伤的?”
“几个月前南下赈灾之时。”太子扯了扯唇角,嗤笑了一声,“他们意欲要了孤的命,在箭上淬了毒。可到底是孤命大,只是这毒终究难解,孤身侧几个大夫皆束手无策,如今也不过是硬生生没让这毒蔓延开来罢了。”
林铎薄唇紧抿,不必猜也知究竟是谁想要了太子的命,“微臣认识一个大夫,是微臣在掖州时营中的军医,他医术高超,或是能治殿下这毒。”
闻得此言,太子眸光亮了亮,但少顷,思及什么,复又露出愁容,“自掖州过来,快马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