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林铮忍不住笑起来,“我都差点忘了,听说唐家大哥心心念念想要个女儿,没想到孩子呱呱落地,又是个臭小子,他眼见着脸上的笑都没了。”
对那位唐允昭唐大人,穆兮窈隐约有些印象,那时他赴掖州和谈,没想到家中来信,说夫人似有早产之兆,他也没随大军一道,一人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没想到这唐家大奶奶还真提前发动,算一算日子,当就生在二月初,想来这位唐家大爷应该是没赶上夫人生产。
“唐家在京城的人脉广,这满月宴若真大操大办起来,请来的达官显贵怕是几十桌都不够,便此番只请了各家夫人姑娘,纯当是小聚了。”林铮说罢,才想起问,“这满月宴,是在何时?”
穆兮窈翻开请柬看了一眼,笑道:“便是后日。”
岁岁刷地抬起脑袋,“后日不是要去踏青吗?”
“看来是去不成了,那便改日再去。”林铮看着岁岁眸中的失落,安慰道,“后日唐府会有好些与你年岁相仿的孩子,届时你便能同他们一起玩了。”
听得那厢有玩伴儿,岁岁登时面露欢喜,高兴地跳起来,但她还是不忘拉着林铮的手道:“二叔不能食言,改日还是得带岁岁去踏青。”
“好,二叔绝不食言。”林铮信誓旦旦,转而想起什么,站起了身。
虽得不能去踏青,但那程焕他仍是可以约的,就约去那茗香楼喝喝茶也不是不可。
这般想着,林铮当即与穆兮窈道了别,便打马慢悠悠去了程府。
他自报家门,令门房传话,说要约他家小公子出去。
门房进去通禀,很快就出来道:“二公子,我家小公子身子不适,恐是不便见二公子您。”
“身子不适?”林铮皱了皱眉,就欲下马,“他哪儿不舒服,既然我都来了,正好进去看看他。”
门房登时面露惊慌,“我家小公子染了风寒,他说怕传给二公子您,恐是不便教您进去了。”
听得这话,林铮只得作罢,人家不邀他入府,他也不能无礼地闯进去,只得悻悻调转马头离开。
风寒?
林铮面露疑惑。
这程焕何时身体这般差了,当时军中疫疾肆虐成这样都没染上,一点风寒就被轻易打倒了?
他轻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罢了,改日再来吧。
是夜,林铎自神机营回来,路过雨霖苑时,往内瞧了一眼,迟疑片刻,到底没有进去。
已是亥时,想来她和岁岁当是睡下了,若他进去吵醒了她,以她的性子,大抵是要起身伺候的。
林铎干脆越过雨霖苑,直入了濯墨轩,刚穿过堂屋,就见得屋内的灯亮着。
他剑眉微蹙,提步入内,临窗的小榻上,女子将手臂支在榻桌上,额发垂落,纤长的手指一页页划开书册,看得颇为全神贯注。
昏黄的烛光跳动,映在她清丽动人的面容上,染上
了一层诱人的蜜色。
林铎缓步上前,那厢似听得动静,侧首看来,起身对他莞尔一笑。
“侯爷回来了。”
“这个时辰,怎的还不睡。”林铎在小榻上坐下。
穆兮窈递去今日收到的请柬,“唐府邀我和岁岁后日去参加他家小公子的满月宴。”
林铎翻开那请柬草草看了一眼,“那便去吧,唐家和安南侯府也算世交,唐家人也都友善,你若担忧害怕,那日便随姑母一道去。”
穆兮窈倒也存着这样的打算,她并无太多参宴的经历,要说也只有二年前镇国公府那一回罢了。
可而今她身份不同了,然对这筵席之事仍是几乎一无所知,京城那些贵妇贵女们更是全然不识,就怕届时出了丑遭人笑话。
但有林毓陪着,能给她讲解一二便再好不过。
穆兮窈点了点头,就听林铎又道:“穆兮筠的惩处下来了,大抵小半月后便会被押送去莬北。至于你父亲,教女无方,已被革去太常寺典簿一职,贬至宁县县丞,想必很快就会离开京城。”
宁县县丞。
穆兮窈嘲讽般扯了扯唇角,兜兜转转,到最后,她那父亲终究又回到了原点。
见她听闻此事,低垂着眼眸,显然情绪不高,林铎拉了她一把,任由她跌坐在自己怀里。
纵然穆家人对她冷漠甚至于恶毒,但再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出了这样的事,她心下定是不好受。
那穆致诚原当被彻底革去官职,可陛下到底还是留了情,想来是太后与陛下商议过,毕竟他侯府主母,总不能是一个平民之女。
他将人搂在怀里,只觉她太过瘦弱小巧了些,腰肢盈盈一握,白皙纤长的脖颈似乎他大掌稍一用力便能掐断。
此时她乖顺地伏在自己胸前,一双秋水剪眸灵动,眼波流转,媚意丛生。
分明也未刻意勾他,可仍是令林铎呼吸粗沉了几分。
天生的妖精!
昨夜见她累得睡过去,林铎到底不好再继续折腾她,便抱她至床榻上,自去浴间冲了凉水。
她害怕他倒也无可厚非,因林铎自己也不知,若真对她下了手,他是否能控制住自己,及时抽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