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寻了个引枕,半倚在上头,然指尖方才划开一页,只草草瞥了一眼,她便若烫手山芋般骤然将书册丢了出去。
适才在书上看到的画面,在她脑中不住地浮动跳跃。
这都是些什么……
羞窘之际,就听得一阵珠帘碰撞的声响,抬眼看去,穆兮窈几乎是下意识地将书册塞在了引枕底下。
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今日之事,穆兮窈想对他笑,但实在笑不出来,便只低身福了福,唤了声“侯爷”。
林铎怎可能看不出她的异样,他上前在榻边坐下,问:“生气了?”
“侯爷玩笑了。”穆兮窈道,“今日若非侯爷替我搬了救兵,想来也不会这般顺利,我当是要好生谢谢侯爷的。”
林铎唇角微扬,知她谢他这话是真,可气他也是真。
“我突然让姑母带岁岁进宫,却不曾问过你,你生气也是应当的。”
穆兮窈垂下眼,没有言语。
他说中了,今日在宫中骤然看见岁岁,她确实很生气,因她不愿让岁岁卷入其中,即便岁岁的出现很有可能让太后为之动摇,使局势对她更为有利。
他想是早已打算这般做了,故而昨日才说今日定会顺利这话,可他也晓得,她绝不会同意带岁岁一道去,才故意瞒着她,没有道出自己的计划。
纵然明白,他这么做都是为着她考虑,她不该生气,可穆兮窈就是忍不住,如今也不知该气他还是该气自己了。
见她这般,林铎眸光黯了黯,唇角泛起些许自嘲的笑。
她心下到底与他生
疏,就连气都不敢明着跟他气。
林铎的视线一转,骤然落在那引枕上,应当说是那引枕底下露出的书册一角。
方才他进来时,好似看见她将这书藏得匆忙。
他伸手过去,笑道:“如此好学,这么晚了,在看些什么?”
穆兮窈眼见他抽出那书册,双眸微张,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
“不过坊间流传的话本子,没什么意思。
她这般慌乱的神色,反惹得林铎双眸微眯,是愈发好奇了,见她扑过来夺,他将手一抬,飞快地翻开那书册。
热意陡然涌上双颊,穆兮窈心下窘迫,此时只想寻个地缝钻进去。
“这书不是我……是……”
她还来不及解释,男人已然缓缓翻转书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的,窈儿想同我玩这个?”
穆兮窈定睛一瞧,再看向此时两人的姿势,脸上烧得愈发厉害了,她慌忙起身,正欲退开,一只遒劲有力的手臂却是赫然缠住她的后腰,顺势往前一带,让她整个人结结实实地跌在了他怀里,不得不用手扶在他双肩上。
她看见他往后仰坐着,漫布厚茧的大掌顺着她单薄的背脊往上轻抚,泛起丝丝痒意的同时,亦惹得她止不住微微颤栗起来,他垂首附在她耳边,嗓音低哑醇厚,略带着几分蛊惑,“若是想同这上头一样,你这衣裳怕是穿的多了些。”
言罢,他微微放开她,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与她对视着,分明面上含笑,穆兮窈却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好似那被野兽虎视眈眈的猎物,一时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凌乱起来。
须臾,他视线骤然下落,自她的脸到下颌,再至脖颈,一路往下,动作缓慢,眸光滚烫灼热,他什么都没有做,可穆兮窈仿佛觉得身上的衣裙被无形的大掌一件件剥落了去,最终与他成了如那画里一般,赤.裸交缠的模样。
“爹,娘……”
恰在此时,琳琅的笑声骤然传进来。
听着这软软糯糯的嗓音,穆兮窈一下回过神,慌慌张张自男人身上爬下来,转头便见岁岁站在小榻前,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眨了眨,“爹爹和娘在玩什么,岁岁也要玩。”
在珠帘外候着的红莲红缨被这话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她们没能拦住姑娘,坏了侯爷和夫人的事,只怕一会儿是要吃罚了。
童言无忌,岁岁说出口的话惹得穆兮窈窘迫不已,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然须臾,就见男人慢条斯理地坐起来,捋直了身上凌乱的衣衫,仍是平素那般霁月光风的模样,他抱起岁岁,一本正经道:“爹娘没在玩,是在……看书呢。”
穆兮窈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看书?
的确是在看书了……
她瞥了眼扔在榻边的书册,眼疾手快地拿起背在身后。
只是这书往后可是不能再看了……
翌日,用过早膳,安南侯府的周管事便来寻穆兮窈,说要带着她和岁岁在府内好生逛
一逛。()
入这侯府已然第三日了,除了雨霖苑,其他地方,穆兮窈的确还未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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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得往后要长久地住在这儿,想来也是该熟悉熟悉的,她便带着岁岁,由周管事领着在府内走了走。
不得不说,与掖州的将军府相比,这侯府实在大得过分,听周管事说,是因得从前长宁长公主不愿意住在公主府,更愿意随老侯爷住在此处,太后疼爱女儿,故而特意命人买下隔壁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