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更换衣物。 “哥哥!” 吉安娜和坦瑞德冲进房子里,假装刚才什么都没看到,他们一左一右来到邪神身旁,看着虚弱的哥哥一时无言。 在他们的印象中,无所不能的布来克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么虚弱的样子了。 “我只是受伤了,又不是死掉了。” 海盗撇嘴瞪了一眼越来越感性的坦瑞德,说: “你敢掉眼泪我就揍你,普罗德摩尔家族不需要一个哭哭啼啼的家伙。” “谁要流泪啊!我只是感情丰富好不好?” 小弟被大哥瞪了一眼,顿时挺直腰杆反驳了一句,他在这场战争里表现还不错,虽然没有亲自上阵杀敌,但一直在帮忙救治伤兵,也算是为国效力。 至于越发成熟的吉安娜就不必说了。 普罗德摩尔家族的骄傲就守在城市中还未落陷的法师塔,以一己之力顶住了恶魔们的狂轰乱炸,当然,这姑娘也不是事事都好。 “阿尔萨斯在哪?” 屑海盗盯着妹妹问了句。 小法师立刻低下头不敢去看哥哥的眼神,很显然,她和阿尔萨斯之间那点破事根本瞒不过布来克。 “你替我告诉他。” 布来克也不客气,伸手拽着不听话的妹妹的耳朵,说: “再敢动手动脚就把他变成小公主,我说真的。我已经给佳莉亚和瓦里安都叮嘱过了,战后就让他回去洛丹伦老老实实的辅左国家重建。 等你们年龄到了再说,一个个小屁孩家家的,懂得什么叫爱情?” “哦。” 之前刚刚和父母吵了一架的吉安娜这会非常乖巧,也不敢反驳。 哪怕她已经得知她的导师梅里阁下有意让她接任下一任提瑞斯法守护者,她在这位已登神的哥哥面前依然没什么话语权。 越是接近力量,越会敬畏力量。 小吉安娜大概是这个家族里最了解哥哥如今情况的人了。 和弟弟妹妹说了几句话,布来克便感知到了沉重的脚步在门外响起,凯瑟琳夫人搀扶着老戴琳走入了房间。 老头子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这大半夜的家人相见居然还要穿着那套繁琐的海军上将的制服。 手里拄着手杖,胸口别着那些功勋卓着的勋章,甚至花时间梳了头,让他看上去精神矍铄,似乎又变回了曾经那个挥斥方遒,以征服大海为野望的海军上将。 但他确确实实老了。 失去了力量的滋养让他的肌肉不再健硕,苍老的手臂也不能再轻易的勒死一头绿皮,佩戴在腰间的普罗德摩尔之刃甚至都成为了负担。 传奇武器的重量对他那一夜要起来两次的老腰子来说不那么友好。 甚至是努力挺直的腰杆都会让嵴椎发出声音,那是来自老迈之躯的无声控诉。 他越是努力试图在自己叛逆的儿子面前保留自己身为战士的尊严,就越是流露出这个男人从未有过的虚弱与不自信。 父子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让房间中的气氛变的低沉又尴尬。 凯瑟琳夫人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种对立,她皱着眉头想要劝说老头子,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招呼着吉安娜和坦瑞德随她暂时离开。 把时间留给这对一直在闹别扭却很少独自相处的父子。 可惜房间的门刚才被芬娜弄碎了,墙壁上还有个人形的洞,夜风呼呼的吹,城市中的战争之音也如伴奏一样远远传来。 “坐吧。” 布来克弹了弹手指,一张椅子被推到戴琳身旁。 邪神在床上换了个更舒适的姿态,又拿出两瓶酒丢了一瓶给老头子,他说: “你可以把时间浪费在这样的眼神交流里,但我觉的我们更应该妥善使用它,我的时间不多了,父亲,我们应该说一说话。 那些之前从未说过的,那些必须说出来的。 你看,我可以在很多地方度过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夜,但我还是选择了这里,在我出生的地方和给予我生命的家人共同度过。” 布来克耸了耸肩,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老戴琳,说: “别绷着了,我又不会笑话你,谈话开始前需要先去个厕所吗?不必拘谨,你的膀胱在哭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