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妮克希亚是死亡之翼的直系血裔,她的年龄是个谜。并非没人好奇这个问题,但贸然询问一位女士的年龄是不礼貌的行为。 更别提去询问一头有强大血统的母黑龙的年纪了,这基本算是在花式自杀。 因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哪怕在黑龙军团中也少人知晓。 但可以肯定的是,黑龙公主实力强大且神秘,知晓广博,但比起她更具备“王者风范”的哥哥,她更擅长,也乐于在幕后行事。 她一向是个追求精致生活,也很有仪式感的女人。 就算是在自己遥远又隐蔽的龙巢中生活时,也会对觅食时的“食物”多加挑剔。但奥妮克希亚绝对从未想过,自己在某一日会被同为雌性的另一个存在作为食物。 呃,这么说也不正确。 对于萨拉塔斯这种虚空生物而言,性别只是个可选项,她现在作为女性出现,只是因为她觉察了小主人的偏好。 如果布莱克厌恶女性的话,她也会立刻将自己设定为一名神秘的男性,以此来达成和臭海盗“击剑”的目的。 总之,对于黑龙公主而言,探究眼前这个存在的性别并非当务之急。 她已经觉察到了危险,她必须将自己从这个怪异的“精神陷阱”中抽离出去。 “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奥妮克希亚想要抽离自己刺入布莱克意志中的精神力,但在尝试一次后,她就发现自己像是落入流沙的旅行者一样。 越是挣扎,陷入越深。 “我可爱的小姑娘,我对你非常满意。不管是外形,气质,还是这被虚空从血脉本源污染而生的精华血肉,都让我回忆起了一些美妙的曾经。 至于我是谁?” 萨拉塔斯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如颂诗一般,轻声说道: “我是黑夜下疾驰的鬼灵,我是恐惧中行走的阴影,我是告死乐章下的死神,也是你最不愿意回忆起的噩梦。 唔,让我猜一猜,你想知道的答案不是这个。 所以我会说... 听说过那些来自远古与旧日时光中,统治着黑暗帝国的古老神灵吗? 那些引导着你父亲踏上暮光之路的始作俑者们,那些一手塑造了你漫长人生中最大最痛苦的遗憾,又高居于天空之上和地狱之下的存在们。 我,即是祂们一员。 来吧。 别抗拒,小丫头。 向我跪拜吧。 如死亡之翼向它的塑造者们做的那样。” 在那如千人异口同声的低语,有幻象与噩梦缠绕回荡的回答声中,仿佛被置身于腐败又辉煌,堕落又神圣的黑暗帝国幻象中的黑龙公主,艰难的觉察到有如无形蛛网一样黑暗,粘稠,深邃的“触须”,正顺延着自己的精神力开始快速腐蚀同化自己的意志。 就像是从外延的树枝开始污染一整棵树。 她当机立断的斩断了自己散发出的精神力。 这种相当于在自己灵魂上砍一刀的行为,让冷艳的黑龙公主发出一声惨叫,冷艳的脸上也一瞬面无血色。 但这壁虎断尾的举动却救下了她,让她暂时免于虚空神力的强制腐化。 就如溺水之人将脑袋探出水面,使她得到了宝贵的清醒,捂着发疼的脑袋后退,在精神力的接触冲撞中让自己脑后的长发飞舞。 看着非常酷炫,但实则很是狼狈。 再无一丝之前戏谑布莱克时的轻松惬意。 那种像是被在脑门上狠狠敲了一棍子的苦楚,让她暂时失去了对周围情况的察觉,眼前的世界出现了三重乃至更多的重叠幻象。 就好像是无数个被腐蚀毁灭的世界同时出现在自己眼前。 现世维度倒映于精神层面的错乱混杂,让她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她能嗅到血腥味,能听到利刃划过血肉的撕裂,能隐约看到自己的精锐龙人护卫被一个跳动的影子用黑色的战刀砍倒。 她的嘴里发苦。 也不知道是踏入陷阱的苦涩心情的倒影,还是真因为刚才“自断一臂”的行为带来的后遗症。 她知道,自己今天栽了。 果然,能把奥里登那样的废物推上今日地位的人,并不是个普普通通,平淡无奇的角色。但这位大师的“内心世界”未免也有点精彩的太过头了吧? 自己今日主动来“探险追逐”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我猜,你此时心里一定在好奇,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在踉踉跄跄的奥妮克希亚身前,提着烈焰之刃桑克苏的布莱克,正站在三头被乱刀砍死的精英黑龙龙人的尸体之中。 他提着不断向下滴血的黑色战刀,一步一步走向眼前试图站直身体,却好像自己在和自己对抗打架,动作古怪又僵硬的奥妮克希亚。 海盗看了看周围的一片狼藉,信手将手中的战刀插进最后一头试图逃跑的龙人的眼眶里。 他踩着那家伙挣扎颤抖的脑袋,从口袋里取出红色布条的诅咒视界,戴在眼睛上,好整以暇的在脑后绑出一个蝴蝶结。 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死亡阴影战盔,将战盔重新带回头上,又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