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顾博年如同昙花一现般的出现, 之后就没再露过面。

叶妩也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意思去敲响隔壁的门，没想到还真有人来开门了。

顾博年居然真的住在这里。原本还冷着脸来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是叶妩时, 脸上的表情从冷冽变得温和了几分。

“进来吧。”

他打开门侧身让开，这让原本只打算问几句话就走人的叶妩倒是有几分尴尬了。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毕竟要说的事情已经有些年头了，搞不好他也不一定还记得清楚。

顾博年所住的房子和她买下的装修格局都是一样的，只是里面很空, 几乎没什么居家用品。显然他也没把这里当成家来看待。

叶妩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无意间看到茶几上堆放着一些资料, 还有几张背面朝上的照片。她略扫一眼也没当回事，转而看向已经跟着走进来坐到她身边的人。

“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顾博年点点头, “你问。”

“你在国内上高中的时候, 聂柔曾经救过你, 这件事你肯定记得。”

顾博年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对。”

叶妩继续询问，“那你还记得当时她是怎么救你的吗？”

见她问的有些急切，顾博年微微皱眉, “当时我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只记得有人在水底抓住了我往上拖。”

说了和没说一样, 叶妩有些不满，“还能具体一些吗？比方说你还记得她在水里的样子吗？长头发还是短头发，身上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或者身型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顾博年听着她的文化，下意识的注视着她的双眼，“你想知道什么？”

叶妩刚才还因为急切而前倾的身体不由僵住了两秒，随后便往回退了一些, “你没有亲眼看到聂柔救你是不是？”

他沉默了片刻后点头，“是。”

叶妩双手一摊，“所以，我怀疑当初救下你的不一定是聂柔。”

顾博年闻言眼神蓦然变得犀利起来。

叶妩一点没在意，她往后一靠，一手支着脑袋，神情有些慵懒的看着他，“当年你没有亲眼目睹她救你，而且据说监控中只显示她把你拉上岸的那一幕，事后，你的家人也并没有去核实过当时是否还有其他的人在场。是吗？”

顾博年眸色幽暗，“是。”

“你仔细想想，到底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在湖底将你救上来的人一定就是聂柔！”

顾博年思索了片刻后想到了一个曾被他忽略过的问题，“当时我意识模糊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抓我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抓破了她的手臂。”

叶妩惊喜不已，“你等我一下！”

她立马给艾迪发信息，让他回忆当初程沫尸身的尸检报告上是否在手臂上有被抓伤的外伤痕迹。

艾迪收到信息后察觉到了不对，他立马打来了电话询问叶妩的用意，听到她说怀疑程沫的死可能不是意外时，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半响过后才说程沫的相关事宜谢追了解的最清楚，他并不知道。

叶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我去问谢追吧！”

挂断电话后，叶妩重新打给了谢追，谢追得知她说想查一下程沫的死因时还很是惊讶，但是他很信任叶妩，立马就把当初程沫相关的资料都调取出来打包一起发给了叶妩。

程沫的尸检报告上，果然标注了左手小臂处有一道浅浅的抓痕，应该是生前造成的，但是因为在水中泡的时间太久了，这道痕迹基本上没办法提取线索。

叶妩手指按在这处，抬头看向顾博年，“当初救你的人，应该是她！”

程沫应该才是救下顾博年的人，但是最后为什么救命的恩人变成了聂柔，这问题，这个世界上，只怕只有聂柔一个人知道了！

顾博年看着她手下所指的那句报告分析，脸色一下就暗沉了下来。

从叶妩的种种反应中，他很快就猜测出来当时可能的真实场景。

叶妩神情平静的看着他，“如果程沫的死，是聂柔造成的，你是会站在她那边隐瞒一切，还是为那个枉死的女孩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