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华不想再折腾了,就怕他再来点什么动作,立马认怂,并暗暗发誓,等她缓过劲儿来以后一定要讨回来。
“行,你捏,你捏,等我睡……”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为了显示自己是有脾气的,吸吸因为打哈欠而显得有些流涕的鼻子,威胁道,“等我睡着了,你得走,不许留下来。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言倾慕反手从床头柜上抽了张至今,给她擦了擦眼睛困顿的眼泪:“知道了,快睡吧!”
小夜灯的光淡淡的。
按摩的力道是舒服的。
曦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没有发现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一股淡淡的紫气自她身后的男人身体溢出,将她紧紧包裹,又缓缓融进了她的身体里。
庄园的夜渐渐归于寻常的平静。
狗妖和他的朋友们就栖息在庄园的各个角落里,守着狂躁之后的宁静。
安乐的梦境有些缥缈,仿佛是夏日黄昏时分,天地都被热烈夕照照透时分,尘埃都随着橘红的晚风在涌动,很轻、几乎没有力气的漂浮在身侧,却又能轻易的将人闷住。
在纷至沓来的往事里行走,一步一步,就如在迷雾中与烽火中穿行。
相遇时的清风明媚,孕育生命时的春水柔情,面对死亡时的痛彻心扉,生离死别时的绝望怨怼……
曾经以肉身和精神所承受的种种抵死之痛、幸福和激动、艰涩与绝望,一点一点、一幕一幕,都在她的灵魂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前世的爱与遗憾,像是一道迷蒙的纱帘阻隔着她和他,如今,记住了、融合了,这纱帘也揭开了。
她于天边显露第一缕阳光时分醒来。
望着天花板的朦胧眼底恍然生出一股浅薄的光,如同迷雾中行走的人终于窥得隐约的明亮。
让她清晰的知道,即便时光荏苒,即便灵魂洗净,留给她的,是来到新生也无法忘记的爱与责备。
或许她原本可以不用与他分离,可以和他成为一样的人。
可她又那样理解他,情愿分离也不愿意让心爱的人有任何灰飞烟灭的危险。
她对他的悸动,是容安乐遇见他时的欢喜,也是苁蓉与他重逢时的欣喜。
她的灵魂里一直都刻着苁蓉。
但现在的她,只是容安乐。
这是一个宁好的清晨时光。
有灯光慢慢自各色窗帘之后亮起。
几只雀儿立于修剪精细的树梢上,交颈梳理着顺滑丰满的羽毛,然后以悠然自得的清脆滴沥啼破灿灿明光自遥远的天边冉冉升起。
初夏的霞红朝阳,像是一副巨大的精致而明艳的轻绸,铺天漫地自东方倾洒而来,美丽的叫人移不开眼。
人生,就像是这篇朝阳,总能在黑暗过后展现它最美的样子。
照理说昨晚都紧张到了后半夜,睡懒觉是跑不掉的,谁知道曦华八点多下去的时候就看到大家都已经醒了。
“都起这么早?”
黎萦伏在沙发扶手上,手里抓着一只红彤彤的苹果,与她白嫩的几乎发光的手形成强烈对比,说不出的妩媚又明媚。
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苹果:“我是蛇,我应该在冬天睡懒觉,但我睡不着……天一亮自己就醒了。多恐怖的事情。”
几个小年轻也是捧着果子面包在啃。
赵晏离黎萦远远的,背脊对着她的方向,顶着黑眼圈道:“我差不多天亮才睡着的,七点多一点点就醒了,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啥情况,被人下咒了?”
言倾慕端了个托盘进来,有三明治和咖啡,还有切好的橙子和圣女果。
三明治是包好的,递给了曦华。
曦华对于言倾慕昨晚遵守诺言没有趁她睡着留下还是很满意的,听话的孩子才讨喜嘛!
接了三明治,慢吞吞吃了一口,一点点番茄酱一点点沙拉酱,是她喜欢的口味。
“周围挺干净的,可能是神经过于亢奋了,听到外头有声音自然就醒了。”四下看了看,“几个老的呢?”
青裴在看一本厚厚的医学方面的书,指了指外头:“早饭吃完,已经出去散步了。”
曦华佩服:“果然人老觉少。”四下看了眼,“安乐还没下来?”
回答她的是契尔斯,今天他很放松,也不像个管家的样子,轻松地坐在床边的座椅上,悠哉又优雅地喝着咖啡:“去跑步了。”
曦华挑眉:“看来她睡得不错。”
看了一场大电影,还能精神这么好?黎萦服了:“等我成仙了,大冬天我也能起这么早!”
赵晏缩在一旁咕哝道:“我只听说过蛇妖,没听说过蛇仙。”
黎萦吓唬他,下半身化成了蛇身,长长的尾巴伸了过去,用她漂亮的尾巴尖儿点了点他的肩膀。
在他回头的时候,在他眼前晃了晃:“有精有妖就有仙,你瞧不起妖啊小孩?”
赵晏给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心理疏导,告诉自己这是朋友,是朋友,不用害怕,但是没用啊!
看到这闪亮亮的蛇纹鳞片,恐惧就像是尿意,说来就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看着比自己胳膊还要粗壮的蛇尾巴,赵晏真的是要疯了,连滚带爬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