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尔斯嘴角挑起一抹覆雪的弧度:“难道不是已经答应了你们背后的那个人,会跟他成为最友好的伙伴吗?”
被看穿背后有人指点帮助,宾卡也不以为意:“谁能给我们最大的利益,谁就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有我们血族的保护,你们也不用担心他在背后搞鬼了,不是吗?”
这种人曦华这百年来见多了。
自己做的伤天害理之事都可以归咎到别人身上,别人的复仇都是错的,把别人的复仇理所当然的说成是对他的伤害,厚颜无耻说成扯平。
自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所以才会以“帮你做任何你们想做而不妨办做的事”的诱惑来做交易,以为对方会心动。
只可惜,他想错了,这里的“人”不用他的帮助!
黎萦没那么好的耐心,厉喝道:“利益没有,送你上路!”
宾卡见她是这样的反应,皱了皱眉,似乎很不能理解:“你们有什么损失?”又看向了那个拥有长生秘密的人,“契尔斯,你的东方王后已经转生了,她还活着,不是吗?”
契尔斯一甩手中的银质匕首,刀锋划破寒裂的空气,发出肃杀而锐利的声音:“那我的部族和家人呢?”
宾卡对他手中的匕首是忌惮的,向后退了几步:“利益冲突下的杀戮,很正常,何况这些年你的部族也杀了我不少人啊!这世上哪有什么永远的敌人?我们才是同类,今日,你们又杀了我这么多手下,我也没有要与你们计较。”
黎萦真是要被气笑了:“这脸皮不是厚,是根本不要脸啊!你的人被杀是活该,是你们擅闯动手在先!”
宾客摊了摊手,理所当然道:“你们要是早点让契尔斯交出秘密,我们本根不用动手。是你们选择了冲突。”
这种推卸责任的话从一个曾经身为总统的人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太别有目的了。
他这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啊!
不管是不是在等那狗道士来帮忙,都没必要扯下去了!
黎萦挥起手中长剑:“说得对,所以这场冲突不会和解,只会是你死我活!契尔斯,这个老乌龟你自己处理,还有的,我们来送他们跟人世说再见!”
金锏的力量将她笼罩,曦华的体力恢复的很快,与黎萦配合着,很快就灭了另外两个血族。
然后便站在一旁看着契尔斯亲手了结这六十年来让他一直无法放下的仇恨。
宾卡的异能不如契尔斯。
但是他也是有备而来的,在契尔斯的银质匕首扎进他心口的时候,猛然从手中甩出一把粉末。
很显然,这东西对血族一定有着致命的伤害,他想与契尔斯同归于尽!
站在窗后看着安乐脑海里迅速闪过一帧桢画面。
也是这样挥出粉末的影响,随之而来的,是血族痛苦倒地、灰飞烟灭的画面。
是一张又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记得不,曾经有什么样的情分她不记得,可在他们消散时心脏却有被攥紧、几欲捏碎的痛!
她扑上前,用力拍打着厚厚的、冰冷的窗玻璃,那一声“不要”是那样的撕心裂肺。
而脑海里还在不停闪过一个陌生年轻女子所经历过的画面。
女子被迫在战乱里放下婴孩的尸体、女子的衣裳被产后止不住的血水浸湿、女子死前最后的不舍……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她猜到了,那是她的前世。
连听着的人、看着的人,都能尝到她绝望里的苦涩滋味。
好在。
好在契尔斯躲过了宾卡的偷袭,他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插进了宾卡的心窝!
银器,并不能轻易杀死一个强大的血族,但是下过咒的银器直刺心脏,就绝对可以!
而宾卡,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心脏位置与寻常身体不同,它是长在胸膛正中间的!
他的惊讶和恐惧来的那么猝不及防,他甚至都来不及甩出藏在袖子里的最后武器。
可是痛苦和死亡,并不会因为他的嘶吼而来的轻一点。
他筋脉里的血液开始沸腾,像是熔岩,灼烧他的皮肤、他的肌理,一点点的将他烧穿。
经脉的纹理在他的身体上刻出灼烈的痕迹,然后将他点燃、将他包围,直到将他烧为灰烬。
契尔斯绷着唇线,看着一阵寒烈的东风吹过,那一抹灰烬,在夜色里消散。
苁蓉和孩子的仇、族人被杀的仇,得报了。
他也总算,可以放下了那段人生里最惨痛的经历和结局。
一切归于平静。
安乐迎着寒风奔跑着,来到这里。
和契尔斯相对而站,目光相对,却离得很远。
明明人就在她的眼前,她也想去拥抱他,劫后余生的欢喜是那样真实且激荡,但她好像找不到去拥抱他的最后一抹冲动。
从这一世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清楚感受到自己对他有一种悸动,是喜欢的。就在方才,她也看到了前世的相爱和永别,感到到了那一刻“她”心底的痛,但这一切的中间始终隔着一个“她”。
即便可以认为安乐和苁蓉是同一个人,由着灵魂的牵绊,但她更希望自己是独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