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有些懵逼。
华雄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在董卓麾下其实颇有些独立,与其余人等来往比较少。
充其量也就是此次,奉命前来镇守偃师县,而胡轸作为主将,自己才与他有了些许矛盾来往。
而像华雄这样地位还要稍低一档的,吕布更是与其没有任何交流。
因此他不明白曹昂的话。
脸上有些迷茫,似满头雾水般的看着曹昂,希望这贤弟能给自己解惑。
见此情形。
曹昂自然是循循善诱的解释道:“据我所知,眼下董公麾下的人马分为了三派。”
“其中一路是他的西凉本部,也是最受他信任,最受他重视的嫡系精锐部队,在三派之中地位最高。”
“次一档的则是来到洛阳之后,收编的北军以及各路兵马。”
“虽然不属于嫡系,但人多势众,且是本地势力,董公若想牢牢掌控河洛地区,就离不开这一派”
曹昂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
见吕布一边和自己有来有回的打斗着,一边若有所思的点头。
这才继续讲述道:“而最后一派,也是实力最弱的一派,那就是像兄长,和小弟我这样的孤狼派。”
“我们手头上兵力不多,也并非嫡系,背后有没有大势力支撑,完全靠我们个人扛起整个派系。”
话讲到此处。
吕布已经不再是连连点头了。
而是面色有些难看。
曹昂的言语触动了他的回忆。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
在胡轸、牛辅等人抵达洛阳之前,他吕布才是董卓手下第一大将,是最受信任,也最受重用,炙手可热的人物。
然而等西凉本部抵达之后。
一切就发生了变化。
他的地位出现了明显的下降。
相比于自己这個半路投靠过来的猛将,董卓显然更信任他的西凉嫡系,毕竟那是他一路征战,所培养起来的自己人,信任度不可同日而语。
在很多具体事务的安排上,董卓都会优先考虑凉州将领。
而在这些人瓜分完之后。
余下的剩饭才能轮到他吕布。
就这还需要和北军的徐荣等人抢食,想想都让人觉得窝火。
“贤弟所言,分毫不差,只是这和华雄有什么关系?”
……
曹昂笑了笑。
挥舞着手中兵器,叮叮当当,像是打着节拍一样。
而在这种节奏声中,他颇为轻巧地对吕布说道:“除掉华雄,不就等于削弱了西凉本部的实力吗?”
“只可惜当时镇守成皋关的并非胡轸,否则我必斩杀此人,这对西凉派而言,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重创!”
话音刚落。
吕布顿时为之骇然。
“嘶!”
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颇有些震惊的看着曹昂,他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缘由。
“贤弟,这……这样不太好吧,为了削弱西凉派的实力,也没必要下手如此狠辣吧?”
吕布的反应令曹昂不由摇头。
这位如在世鬼神一般的猛人,武力的确天下无敌,只可惜政治敏感性太差了,全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但这不要紧。
政治意识差,可以培养,这样反倒越发能彰显自己的重要性。
……
“兄长好糊涂!”
曹昂无比严肃的语气,令吕布不由自主的郑重了起来。
甚至脊背都不自觉的挺直。
还未等他开口,曹昂便已继续说道:“派系斗争绝不是请客吃饭,相反其血腥残酷的程度,相比于在这战场之上,明刀明枪的厮杀,也不遑多让!”
“大家同在董公手底下做事,肯定会有内部冲突,彼此之间一定有矛盾,也会互相倾轧。”
“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可要有朝一日,董公真的能够走向更高,走到那个不可言说的位置上。”
“那彼时我们这些人论功行赏,各自能得到怎样的官职和爵位,有怎样的赏赐,这些都是要争个强弱高低的。”
言及此处。
曹昂稍稍停顿了一下。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直白,因此索性把话敞开了讲。
“天下间能称得上高官的位置就那么些个,兄长你不争,那日后自三公到地方州牧、太守,全部被西凉派的人占据。”
“到时候随便给你一个小官打发了,你又能拿他们如何呢?”
“还不如趁现在,就着手削弱西凉派的实力,缩小我们与他们之间的差距,免得日后再想这么做的时候,却又来不及了。”
……
这番话起作用了。
吕布整个人像是被点醒了一般。
双目之中越发炯炯有神。
给人的感觉像是要升华了似的,脑海中仿佛有无穷灵光乍现。
“有理!贤弟所言有理!”
“西凉派人多势众,颇受信任,我们若是不想方设法除掉几个,日后论功行赏之际,绝不会有我们的位置!”
“华雄杀的好!杀了他,便等于除去了西凉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