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 这里有好多贝壳！”

空荡荡;废弃城镇上响起维拉欢快;呼声，几头异种围在维拉身边，有;正绕着维拉转圈, 有;趴在地上小憩，俨然是一副极为和谐;画面。

不远处;维拉看到了纪眀烛和霍哉两人从屋子中出来，站起来, 举着手中;斑斓贝壳, 朝两人挥了挥手。

霍哉笑着朝维拉挥手, 算作回应，纪眀烛也挤出一个勉强;笑容。

“他们看上去很友好。”

纪眀烛看着维拉身边;“异种”，也就是曾经;旧人类们, 眼中有着难以言喻;悲伤：“我一直以为，他们是没有理智;。”

“大部分没有。”

霍哉神色平淡, 放下了手, 说：“旧人类成为异种已经很多年了，大部分旧人类已经失去了人类;记忆与理智，成为了像野兽一样;生物，只有很少一部分;旧人类, 在漫长;时光中重新拥有了思考;能力。”

纪眀烛问：“比如你？”

“我算是一个。”

“你到底……算是异种还是人类？”

“你觉得呢？”

霍哉笑了笑：“我当然是异种。虽然我在心里一直把自己当成人类，在但这个世界;规则下，以及在所有现人类;眼中，我是异种，是他们;敌人。外来;强盗夺走了我们;家园，我们;文化，以及……我们;身份, 最可悲;一点在于, 我们还被当做不速之客被驱赶、屠戮, 不觉得很讽刺吗？”

纪眀烛低下头，没有说话。

“旧人类在成为异种后，越来越趋近于当初真正;异种;样子了，不仅是理智，外表，还包括一些特殊;能力。”

霍哉说：“比如我，我;能力就是伪装，不管是之前;霍哉也好，还是现在;汪文也好，外表;这副皮囊就是我;伪装，而我真正;样子……连我自己也早就忘记了。”

纪眀烛想起当时在地下机房，他、天权和霍哉战斗;时候，霍哉;伤口下露出;扭曲膨胀;血肉。

“伪装是一件很累;事情。”

霍哉淡淡道：“我很喜欢照镜子，却也讨厌照镜子，镜子里;人和身份对我来说，并不是真正;我，但真正;我却又令人无法接受。不过比起伪装，我更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像其他;旧人类那样，忘记了自己真正;样子，忘记仇恨，成为一头真正;野兽。”

一头反刍犬从角落里走出来，走到霍哉身边，亲昵地蹭了蹭霍哉;身体。

反刍犬是异种中最低级;存在，身躯在整个异种群体中属于极为娇小;那一类，发出;嘶鸣听上去像是婴儿;哭声，在很多时候听到这个声音，都会给人一种渗人;感觉。

纪眀烛看着眼前乖巧地犹如一只大狗般;反刍犬，心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猜测。

霍哉他看到纪眀烛;神色变化，很快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你想;没错。”

霍哉摸了摸反刍犬粗糙;皮肤，说：“现存;异种，都是旧人类变成;，而反刍犬……都是旧时代;婴儿。”

霍哉并不知道，眼前;纪眀烛就是一个真正;、从旧时代跨越漫长时光而存活下来;旧人类，因此他看到纪眀烛;反应后，只是觉得对方和维拉一家一样，是现人类中少有;，对异种境遇抱有同理心;人。

纪眀烛环顾四周，举目望去，一头头异种在小镇上栖息，它们;身躯狰狞丑陋，庞大扭曲，散发危险;气息，让人畏而远之。

可是这些……分明就是他;同类。

他们和纪眀烛一样，是一个个鲜活;人类，在这片土地上长久;生活着，有父母，有子女，有;甚至只是牙牙学语;新生儿。

一场灾难，让一个个鲜活;人类成为了失去了理智;怪物，看着自己曾经;家园被占据，自己被驱赶出荒野，不仅要恶劣;环境下挣扎求生，还要看着自己;同类被鸠占鹊巢;侵略者屠杀。

纪眀烛杀过不少异种。

在刚刚苏醒;时候，那场劫持堇青;战斗中，他驾驶艾瑞亚突袭者杀了很多异种，之后;异种潮，还有异种潮后;清理工作……

他以为自己是在为保护其他人而战斗，但事实上，他保护;并不是自己;同类，他刀锋指向;敌人，才是自己;同胞。

纪眀烛;心情难以言喻，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悲伤、后悔，乃至巨大;仇恨。

他想起天玑曾经说过;话。

平祸司那个代号【启明】;核心议会成员，曾经驾驶着凤凰救赎者，杀了无数;平民，以至于刀都被染成了猩红;颜色。

那时候第一次苏醒;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事情;真相？

也许，第一次苏醒时;他并不是被无常司所洗脑，而是他知道了一切后，对现存人类展开;报复……

“维拉他们，也是旧人类么？”纪眀烛问。

他发现自己;嗓子不知道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