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最大的恐惧感袭据了刀白凤的内心,多年来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被眼前的怪人揭穿让她彷徨失措。
来人心头已经有了答案,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深深地朝着刀白凤看了一眼,缓缓道:“多谢观世音大师为弟子指点迷境。”
随即转过身去,再也没有看刀白凤一眼,一步一步,缓缓地向着门外走去。来之前他设想过千百种可能发生的场景,或许自己会喜极而泣,或许自己会仰天大笑,也有很大的可能失望而归满心怨气地离开,可是真当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心中却只剩下了平静。
他一步一步,路不长,他走得很慢,从佛堂到门口的距离很短,短得仿佛人的一生。
他无声地笑了,笑声卡在了喉咙间。
一道剑尖刺进了他的后背。
他缓缓地转过头去注视着出手伤他的那人。
刀白凤呆住了,完全没想到自己歇斯底里之下毫无章法刺出的这一剑会伤到眼前这位武功奇高的怪人。
心头最大的秘密被揭穿的那一刻刀白凤已经存了死志,她刺出的这一剑更多地倒是希望对方顺手反击,杀掉自己。
却没想到对方不闪不避。
来人轻轻地在剑身点了两下,无形的劲力将剑身点断,随即不待刀白凤反应过来,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刀白凤周身几处穴道。
刀白凤只觉身子一暖,随即便软软地倒在了一处蒲团上,动弹不得。
这熟悉的指法,刀白凤哪里不认识?分明是大理段氏的家传绝学一阳指。过去的二十年,刀白凤见段正淳施展了不知多少次,再是熟悉不过。
来人凝视刀白凤良久,才缓缓地道:“今晚的事情,在下不会漏出去一个字。请镇南王妃爱惜身体,不要再行傻事,三个时辰后,穴道会自动解开。段誉在大理城西三十里外的一间客栈内,他很好。”
刀白凤本已经心存死志,听到对方的话又燃起了生的希望,想说话,苦于穴道被点住发不出声音来,只能软软地趴在蒲团上,默默地流泪。
那人纵身一跃身形如大鹰扑击般翻过了院墙,消失在了夜空中。
玉虚观外,段正淳带着四大家将已经守候了半夜。
突然只觉眼前一,一道人影闪过,段正淳急忙上前,谁知来人武功奇高,段正淳与对方交手不到三招便险象环生,四大家将急忙上前助战,被对方轻松打倒几人。
随即那人轻松冲出几人的包围,向着城外离去。
四大家将想要追上去,被段正淳一把拦下:“别追了!赶紧去看看王妃!”
四大家将猛然反省过来,纷纷翻过院墙往玉虚观内而去。其实玉虚观的院墙不过一丈来高,江湖好手要跳过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段正淳却带着四大家臣在院墙外守了差不多一个晚上。
段正淳冲进道观,见刀白凤瘫倒在地,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查看爱妻情况,只见爱妻穴道被一阳指手法点住,顿时明白来人是段延庆,不禁疑惑不已:这段延庆虽然是邪派人士,总算也是守信之人,为何深夜出现在玉虚观外?可是凤凰也没有受伤,段延庆与自己交手也明显未尽全力,这却又是为何?
刀白凤被解开穴道之后,立马让段正淳带人出城去寻找段誉。段正淳听到爱子遇险的消息,心中的疑惑飞到了九霄云外,急忙带着人出城去找段誉去了。
原来段誉虽有一身的内力,又身负绝世武学,可是实际应变能力却是惨不忍睹,被段延庆有心算无心,轻松地拿下。
段正淳一夜惊魂,最后发现虚惊一场,顿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而令他欣慰的是,不知为何,从那之后,爱妻刀白凤改变了心意,跟自己回了镇南王府,也默许了阿朱王语嫣二女的存在,这倒是令段正淳始料未及的。
大理郊外。
慕容复看着眼前的青袍段延庆,递过去一坛子酒,段延庆接过去,默默地喝了一大口。
慕容复道:“事情都问清楚了?”
段延庆不说话,半晌后才闷哼一声,算作回答。
慕容复道:“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是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段誉,父子相认呢?还是准备将这个秘密就这样烂在肚子里?”
段延庆沉默良久,猛然间,手中酒坛子一转,向着慕容复投掷过来。
慕容复似乎早有预料,一股无形气墙将酒坛子向着反方向弹飞出去。
慕容复笑道:“没必要这样吧?老段?”
段延庆道:“不管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有可能将段誉的身世泄露出去。而一旦段誉的身世暴露了,大理的皇位就落不到他的身上了。段正明兄弟不可能让一个前朝叛逆的血脉重登大宝。所以最保险的方式就是我杀了你,这样才能避免日后你拿着这个秘密来换取价值!”
段延庆目光森冷。
慕容复笑笑:“说得没错,确实是这个道理,还有呢?”
段延庆说不下去了。
慕容复笑道:“接下来什么打算?”
段延庆闷了半晌,才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会到天龙寺,求枯荣大师准许我出家。段誉那小子拜托你多帮我照看着